眼里压抑着泪水，她起身，颤得不成样子：“爸爸，你明知道的……我不在乎那有多少股份，我只在乎能继续跟他有关系，哪怕只是工作上的关系，随便什么都好！可是为什么……”

余父看了她一眼，轻轻吐出一句：“晚儿，不要任性。”

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向来乖巧懂事，而这段时间来的所有失控和任性，也不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余家的名声毁掉了，不是拿什么赔偿就可以，可任谁都看的懂事实，那就是叫他们再恢复婚约，那几乎已经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既然如此，还要争取什么？

余母走过来，轻轻拉过她的手，温婉地劝慰：“晚儿，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你先专心顾好余氏的运作，其他的事都先放一放。我们失去别的都不要紧，可是不要连气度和尊严都一起失掉，这个道理你以前最懂……怎么现在，就糊涂了呢？”

余晚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掐出一片红痕。

很痛，她的眼泪却止不住，紧紧捏着唇，眼泪还是一滴一滴砸落下来。

“为什么都叫我放手？”她浅笑，有点癫狂的味道，“我为什么要放？明明就是我的，其他人有什么立场来抢！他们那点可怜的感情可以算是爱，我的就不算吗？”

客厅的气氛骤然僵硬，余父听她的话听得刺耳，深眸抬起，淡淡儆告：“晚儿。”

余母也拉紧了她的手，轻轻耳语：“晚儿，别这样，有客人在。”

一句话，惊醒了余晚。

有客人。

她浑身顿时僵硬了一些，可是刚刚走进客厅来，却没看到有什么人……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叶昭然的身影恍然出现在客厅里，一身黑如墨般的西装笔挺地穿在身上，嘴角慢慢勾起，像是刚从盥洗室的方向走来。

余晚的脊背，终于觉醒般挺直，眼里的泪痕却遮掩不住。

她有些颓败，没有想到，还是让外人看到了她的狼狈，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更控制不住局面……

“你来做什么？”她冷语道。

既然已经没有了形象，她索性也不再遮掩什么，直接表露了自己的不欢迎。

“晚儿！”余母赶忙低唤一声，抬头，礼貌而谦和道，“昭然是过来跟我们谈合作的，你不在，我跟你爸爸只好先陪着他谈……你怎么如此没礼貌？”

余父也站起来，看了一下两个人，淡淡道：“这样，既然晚儿回来了，就由她来谈，毕竟现在余氏的情况，她比我们要熟悉。”

叶昭然点头，嘴角依旧弯弯的，似笑非笑，似热情似冷淡。

客厅里，很快就剩下两个人。

余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有时候会像是来自地狱一般，没有那么寒冷，却着实让人不敢直视，他靠近过来，那种感觉便愈发强烈。

“着急了？”叶昭然浅笑着问道。

既然四下无人，他也懒得绕弯子。之前一直跟她提起合作案，却总是被拒绝，他能够主动找过来，耐心其实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余晚脑子很乱，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手指发颤，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抬手就喝，努力用清亮的液体让自己清醒下来。

“我听不懂你的话……”余晚避开他的目光，脸色苍白，态度冷淡，“你说的合作，我没有丝毫的意愿，请你不要再找我了……也不要找我父母。”

叶昭然把玩着桌上的小瓷杯，浅笑，淡淡“哦”了一声。

见他还不离开，余晚再次激动起来，直视他，眼里的泪光还没退去，“叶昭然，你没听明白是吗？我不会跟你合作的！你不要以为我傻，你不过是想利用我来对付黎禹辰，我可以告诉你，没可能！我爱他，所以我不会伤害他一星半点，你死心吧！”

灯光下，叶昭然唇边的笑意，终于有了几分真色，不再那么虚恍。

“你想多了。”他随手放下瓷杯，双臂撑开在她两侧，优雅而邪气，低低道，“我如果要利用，也会找个值得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