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害怕，乖，我会告诉你的，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顾岑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张开了口，选择了妥协。

怀中人的抖动频率随着这一句话缓缓降了下来，秦楠离开了顾岑的怀抱，顾岑这才发现，她哭了。

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泪水，秦楠红着眼眶，沙哑着嗓子，轻声说道：“她是不是，去世了。”

没有用疑问句，而是完完全全的陈述。顾岑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秦楠会这么说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而秦楠，理所应当的把这个异常反应当成了事实。

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终于，落了下来。

“她死掉了，对吗？她是怎么死掉的？是不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合格，她才会抛下我离开？”秦楠的声音有些嘶哑，顾岑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慌忙地转过身给秦楠倒了一杯水，原本僵硬住的心在这一刻重新恢复了缓慢的跳动。

她没有恢复记忆，她现在所知道的一起，都是猜测，而现在秦楠说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自己顺着说下去就好。

“先喝点水吧。平静一下，你平静一下我再和你说，你这样，我会非常担心你的。”顾岑将水杯递给了秦楠，她的嗓子不好，这么多年，他都不忍心让秦楠落下一滴泪，可现在，让她落泪的人，依旧是自己。

秦楠结果顾岑递过来的水，双手抱着，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良久之后，才终于抿了抿唇，用极力抑制着的平静的声音说道：“你说吧，虽然我的心里基本上已经能够猜出个大概，但真正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希望由你来说出来。”

顾岑抿了抿唇，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邹思囡了，对于那个小家伙的记忆，也只能从最远古的地方扒拉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比较有利于他说谎。

“我们两个恋爱的事情我之前都和你讲过，这次就不多说，只说孩子……孩子，我们曾经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儿，叫顾思思，我们曾经畅想过很多思思长大之后会做的事情，我们曾经非常真切地爱过她，只是，可能是我们没有缘分，在思思五岁的那年，一场意外夺走了她的生命，从那之后你就一蹶不振，我不敢和你多说什么话，就只能默默地陪着你，再之后，我以为你总算走出来了，可谁知，你却发生了车祸，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我和思思了。”

顾岑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并不愿意想起这段往事一般，秦楠看了，如果说不心疼那自然是假的，可她更心痛的是，为什么顾岑不告诉自己呢？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我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女儿？”秦楠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眶问道。

“你不记得我了，甚至连我们的感情都忘得一干二净，我心里面虽然难过，却也明白这可能是你想要忘记思思离开的事实，所以，我不愿意告诉你思思的存在，也不愿意让你离开我，我只能重新编造一个没有思思的，恩爱的故事。”顾岑的头低低的垂下去，满满的都是对秦楠的愧疚。

秦楠坐在床上，她的脑袋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以为有了顾岑的话，她就可以想起思思，就可以恢复记忆，哪怕那些记忆是痛苦的，但是如果有一分钟是甜的呢？如果思思的存在带给过她一瞬间的幸福，那对她来说，也是足够的。

可是没有。

哪怕听着顾岑说了这么多，她除了难过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她的脑袋里面是空的，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你走吧。”秦楠低下头，轻声说道。

“什么？”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些事情对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秦楠重复道，她曾经有一个女儿，而那个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有什么会比这个更让人难过的吗？她曾经无数次的猜测过自己失忆的原因，却从来没有一次想到过可能是为了忘记一个已经不在的人。

她的女儿。

顾岑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他有些害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