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原醒了过来，眉头紧皱。

枕边手机在响，唱得他心慌。他拿起手机，先注意到的是时间，“还不到十点......这女人要干什么？”

他接通电话，“喂？”

“开门......”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在你家门口。”

苏叶回头看向陆英，后者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没有丁点情绪。

“我把阿英也送回来了。”

......

在离开陆英家之前，尽管没有什么食欲，苏叶还是吃了一些东西。

只是她从未想到，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早餐，会变得如此难以下咽。

用过早餐后，她在客厅里等待着。陆英洗完澡后穿的是居家服，此时去楼上更换出门的衣服了。

苏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茫然地望着面前的一盆多肉。小巧而精致，是陆英的妈妈亲手栽培出来的，是送给她的礼物。

上一次过来玩时，她正好见到陆妈妈在摆弄盆栽，随口表达了对其中一株多肉的喜爱；

这一回再来，陆英上楼之前，去阳台将它拿了过来，“妈妈送给你的。”

捧着小小的一盆多肉，苏叶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

“阿英......”

她合上眼，双手覆面，方才陆英那茫然失措的模样又在黑暗中浮现。她在餐桌上并没有多问，她更想亲眼见证。

但是，看到那些她想看到的东西之后呢？

“明明是我......”

苏叶想着，胸中忽然有些刺痛，手背上却传来了温暖的触感。她抬眼一看，陆英已经换好衣服下来了，正在她身边站着。

陆英脸上有些沮丧，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对不起。”

“......”

苏叶深吸一口气，强笑道：“阿英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呢。”

她握住她想要收回的手，在脸上轻轻揣摩着。

“你今天也很好看。”

陆英低垂着眼，默然不语。苏叶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嗯。”

她们正要出门时，苏叶又回到客厅，拿走陆妈妈送给她的多肉盆栽。

两人很快来到车站。在等待电车时，苏叶忽然开口了：“阿英很久没回这边了吗？”

“嗯。”

“是自己搬出去住了？”

陆英沉默了一会儿，“嗯。”

“......很久了吗？”

“两个星期了。”

“是在......我们黄金周旅游之后？”

“嗯。”

苏叶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站台的顶部，湿润的眼珠在眼眶里来回转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

陆英张了张嘴，“没什么开口的机会。”

更何况，在得知苏叶的心意之前，她只想独占梅原，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苏叶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其余她想知道的，她待会儿就能看到。

“电车来了。”

她并未转身，却恰好牵住了陆英的手，“我们去那里......见他吧。”

......

车厢里没多少人，两人很容易就找到了空位，并排坐在一起。

陆英几次拿起手机，又都放下了；而苏叶只是望着，什么也没表示。

“算了吧。”

陆英心里叹了口气，“她都知道了......现在收拾也来不及了。”

上午时分的阳光没有多少温度，透过两人身后的车窗照射进来，将她们的影子投在车厢内的地板上；

电车在轨道上疾驰，在城市中穿梭，地上的影子时浓时淡，时而斑驳，时而又消失不见。

两人随着车厢摇晃，默不作声地盯着影子，不知过了多久。

在两人各自的投影最清晰、分明的那一刻，她们的影子又贴合到了一起。

“阿英......”

她靠在她的肩上，低声喃喃着：“我们回去吧。”

“......”

“我不想去那里了。”

苏叶退缩了，她不想知道那些她已经猜到的真相了。陆英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