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迈远只喝了几口粥，丢下碗一口气跑出院子。

学文对着刚跑出屋的迈远喊“看你还能疯几天马上二十岁的人啦，一点儿也不稳重。”

迈远在胡同里发出一声长啸。

月放着冷光，树丛像是藏着魑魅魍魉。

路被撒了一层霜，风吹在脸上微微凉。

迈远一口气跑到张嘉家的胡同口停了下来。

随后，耳后传来“啊”的一声大喊，迈远被吓了一跳。

迈远转身，几个人向他走来。

张嘉说“被吓着了吧”

“我能被吓着”

“看到你身子抖了一下。”

说话间张嘉、章超、曼雯、裴姗很快走到迈远跟前。

章超问“你还真被吓着了”

迈远说“那年在坟地你们也没吓到我，凭这一声咋呼妄想让我害怕。”

章超说“那年是你心里又准备，今儿这是突然袭击。没被吓着，你身子缩什么”

张嘉把脸凑到我眼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迈远。

迈远问“你看什么”

“我看看你眼睛里有没有惊慌失措的迷离。”

章超说“真扯这你也能看不出来”

张嘉很不服气地说“那个糊涂的老王婆子都能看出来，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章超说“你快别提她了。我小时候可没少吃她家的锅底灰，咱们镇上拿锅底灰当药的，她是最后一个人了吧”

“大晚上的，你们快别说她啦，怪瘆人的。”曼雯说。

“咱们还是去我家屋里聊吧。”张嘉说完前头带路。

章超问“你家那院子还能进人很多年不住人了吧房子没漏”

张嘉说“前几天我跟我爹刚把院子里的草给清了一遍。还别说，那草都一人多高了。什么刺猬、黄鼠狼什么都有，成了动物的天堂了。”

“会不会有蛇”裴姗问。还没等张嘉回答，她又说“要是有蛇我可不去。”

张嘉说“有没有蛇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到蛇皮了。”

“你就别吓唬她了。”曼雯搂着裴姗说。

张嘉抬开破门，几个人钻进院子。

院子不像章超说的那样无法下脚。反而因院子里铺了一层草显得特别平坦。

进屋后，一股扑鼻的发霉发潮的气味侵入人的鼻孔。

只听的哗啦哗啦的一阵响动。

“什么呀哪儿有什么”裴姗问。

迈远说“老鼠呗，要么就是黄鼠狼。”

“瞧你们找这个地儿。”裴姗埋怨着。

张嘉摸索着点亮了蜡烛。几人的影子随着蜡烛的亮起被映在墙上。

裴姗看到床猴子般跳了上去，随即又钻进被窝里。

她说“这被子倒是新的。雯姐，你也上来。”

张嘉说“我今儿下午偷偷抱来的，今儿还特意晒了。咱们都坐被窝吧。”

五个人依次靠墙坐在被窝里。

章超问“迈远你什么时候去天津”

“还没有收到确定时间。”

章超说“我本来也打算出去的，可想想去青岛那一回就没有勇气啦。”

裴姗咧着嘴笑，她说“你和张嘉去青岛的事儿，咱们街里都当成反面教材了。人家出去都是挣钱回来，你们倒好，连铺盖卷都丢了。”

张嘉低头不说话。

裴姗说“就咱们几个，没有外人，你们俩跟我们好好讲讲具体经过，也让迈远做个借鉴。”

张嘉和章超只是笑，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章超对张嘉说“裴姑娘都屈尊到贵府地了。你要是不说说，那就太不识趣啦。”

风把窗纸吹得呼啦呼啦的作响，迈远坐在暖和的被窝里，他期待着张嘉的讲述。

那好，今儿我就献丑了。

刚要说，张嘉自己的笑着又要打退堂鼓。

裴姗说“你快说吧。”

张嘉说

“去年的三月，天气刚刚回暖，河边的柳树刚吐出新芽来。我爹和超哥爹一起去了老尚家，自然为外出打工的事。

上午去的，我爹下午回来后就给我讲青岛多美，多好，钱又有多好挣。

还说什么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