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很想为何家说几句好话，但忆起那天何家大少夫人的言辞，却不免词穷，何家当时但凡透露一丝愿意帮忙的意思，她也不会因为走投无路去寻那个姓程的。

“……就算不是何家，也未必就要是那唐……唐大人，京城里头总还有别的合适的人家的。”

“娘，唐大人没什么不好的，他长得也好，待我也好，女儿嫁给他，会幸福的。”

关于唐敬言的长相，季敏确实没法睁着眼睛说瞎话，但……

“你和唐大人不过几面之缘，他什么时候待你好了？”难道唐敬言堂堂一个锦衣卫大官，还学那些个宵小之辈，夜探女儿的闺房不成？想到从前听到的那些个有关锦衣卫十分急色的传言，季敏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妍妍你……可有被他占了便宜？”

自古以来这闺房之事，向来是在自己闺女出嫁前夜，由家中女性长辈，一般是亲娘递上避火图，供其翻阅、研习和压箱底的，这会儿柳欣妍婚事都还没着落呢，季敏自然不可能和她说起那般羞人的事，但柳欣妍年纪小小什么都不懂，唐敬言却早已经成年，锦衣卫们又是出入楼子的常客。

“就是，就是……”季敏急得一脑门子汗，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急火攻心之下，她一句话几乎是冲口而出，“他有没有褪过你的裙子？”

柳欣妍这会儿虽然一直说服自己，现实和她的记忆有着很大的出入，她娘亲健在，爹没有休妻再娶，元宝也提早出生，她还不是唐夫人，但……谎话可以试着说，记忆却不能说抹平就抹平，身为唐夫人的她，和唐敬言之间怎么可能清清白白？

别说脱裙子褪裤子了，她还曾和唐敬言共浴过。当然，每回共浴都不是她主动的，是唐敬言折腾地太过，她无力反抗，这才被他得逞了的。

想到某些羞羞的场景，柳欣妍的小脸一点一点地红润了起来，季敏瞧着她的面色变化，心却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猛然之间，季敏跳了起来，“这个畜生！”大吼一声，她就怒气冲冲地往厨房里头去。柳欣妍还没反应过来呢，季敏已经提着菜刀杀气腾腾地出来了。

“娘，您干吗呀？！”

“干嘛？我姑娘被欺负了，我去找唐敬言那个畜生拼命！”

两人成亲之前，唐敬言带她向来规矩，也是成了亲之后，唐敬言才恢复男儿本色的。但这样的话，显然不能现在说，不然就是火上浇油了。

“娘，您误会了，女儿会脸红，不是因为唐敬言对女儿做过什么，就是……顺着您的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难为情。”

本来怒火中烧的季敏听了柳欣妍这么一说，火气顿时消散了大半。火气下去，理智就回归了，“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娘？”

“娘，女儿就算真心喜欢他，也知道礼义廉耻，名分未定之前，肯定是不会由着他乱来的！”

“所以，他有想过乱来？”

见季敏的火气又有点儿起来了，柳欣妍气急道，“娘！您要是真不肯信女儿，就去找个会验身的婆子来吧！”

给姑娘家验身是一件特别侮辱人的事，季敏就算再生柳欣妍的气，也不曾想过这个馊主意，这会儿听着柳欣妍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倒是真的信了她所言了，不过同时，她也有些心虚了起来，“妍妍，你别生气，娘就是担心你年纪小，被人花言巧语地给骗了。”

“娘，您还是快把菜刀放回去吧，您看元宝都被您吓成什么样了？”

季敏这才想到了坐在一旁的元宝。他脑袋缩得鹌鹑一样，两小短腿儿不停划拉着想要找个适合的角度落地，但转了一圈儿，他依旧没胆子往下蹦跶，隔壁狗子爬树不慎摔断了腿，哭得可渗人了。

季敏提着菜刀回了厨房，半天没出来。柳欣妍也没打算去找没趣，只偏头看着这个好像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讨人喜欢。

回头看了眼依旧在厨房里头不知道忙活什么的季敏，柳欣妍缓缓凑到了元宝跟前，小小声地问，“元宝，以后姐姐出嫁的时候，你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