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所以，柳欣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唐敬言。

红颜醉，算是她和唐敬言之间的结，所以听到唐敬言提起红颜醉的时候，她甚至都来不及深想，直接便问出了她心里最想要知道的问题，显然，唐敬言的答案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宁可他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他。柳欣妍只是有些不能接受，她居然不是她自已以为的特例。

但当柳欣妍渐渐冷静下来，被后悔的情绪充斥的时候，更多的疑问浮上心头，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你是什么时候想起那些事的？”

柳欣妍猜，应该不会比她更晚，因为他上辈子和她一样，除了彼此，身边无一血亲。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产生了错觉，他们于彼此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

这辈子，他所有血亲皆在，而她，护住了她娘，让元宝多在这世上待了一载有余。

“你满月的时候，我偷偷抱过你。”唐敬言嘴角噙笑，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长吧，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这话柳欣妍倒是信的，她现在这么大个子，他摆弄她都轻而易举，就更不要说十数年前她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了。

不过……“我才刚满月，你就去看我了？”

唐敬言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而后有些许遗憾道，“可惜没能在你出生之前赶到。”

其实当时唐敬言还想过直接把柳欣妍抱走，虽然柳欣妍对自己年幼时候的长相有些自视甚高，但最后还是作罢，因为即便是重走一遍老路，唐敬言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万无一失。

“那之后呢？”

“一年至少去看你一次。你刚学走路那会儿，有一回你娘不在，我还扶着你走了几步。”

唐敬言没养过孩子，觉得小时候的柳欣妍很有趣。因为年纪越小就记事越少，所以唐敬言当时有那么点儿肆无忌惮。只要去了七星村，抓紧季敏不在柳欣妍身边的所有机会亲近她。

柳欣妍刚学会说话那会儿，逮着个活物就开口叫娘，唐敬言亦未能幸免。之后那几天他在她跟前重复了上百遍的‘夫君’，她却只会‘呼呼呼’。

“……你七岁那年，我去你家讨水喝，你给我喝了一碗水，在我脸上摸了十几把。最后说了句，‘叔叔你真好看’。”

唐敬言其实很想和柳欣妍说，她小时候性子就执拗。当年十七岁的唐敬言觉得自己正是好年华，就他自己而言，他觉得那一年的自己是颜值最高的时候，想着或许多少能在柳欣妍的心里留下些什么，结果她直接叫他‘叔叔’，连他掏出一锭银子想要让她改口叫声哥哥，她都愣是没干。

后来历史重演，唐敬言终究找到了正确的办法，在尚且不知世事艰难的小女娃眼中，一块果脯远比几锭银子都来得实惠的多。

唐敬言不紧不慢地回忆着，那些记忆贯穿了柳欣妍自满月到十一岁之间的悠长时光。

“所以我十二岁那年，你究竟是怎么受的伤？说实话。”怪不得他们的遇见提前了两年，原来是他的故意为之。

“让人给你送了大雁，你也不吃，还要费劲养着，不如寻个理由送些银子实际。”唐敬言这便是变相承认那些伤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了。

她把他当冤大头，却不知他就是送上门来做冤大头的。至于小灰，在看到那一院子大雁的时候她就已然有所猜测了。圈养大雁的人本就极少，把大雁养得飞不起来的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历历在目，柳欣妍并不打算再多问些什么，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那一场高烧，她不会再嫁给唐敬言，还是那般欢喜地嫁给他。他呢？为什么明明什么都记得，却要再娶她一次？

“你爹的铸印局大使，当初是我想办法给他补的缺。”当初唐敬言权衡再三才给他弄了这么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官职，没想到即便如此，柳荣贵还是弄出了幺蛾子。

“因为我短时间内无法离开京城，而你年岁渐长，转眼就到了说亲的年纪。”

“为什么还要再娶我一回？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