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不知晓，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夫人的消息也这般灵通了。”

“可能因为……人多口杂？”

其实柳欣妍多少也明白，有些话大约是有心人故意借旁人的嘴传到她这儿的，目的就是给唐敬言的后院点个火，让他处处不得安宁，她若真对唐敬言发了难，那便真是中了那些人的下怀了。

但她就是忍不住生气，除了她，唐敬言和任何其他女人被人牵扯到一块儿，她都咽不下那口气。更何况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是她最为忌惮的辛玥。

柳欣妍也不是真的想和唐敬言生气，她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是很在意他的，并且……让他以后做人做事都多注意点，尽量不要再与其他女人扯上不必要的关系。不然她就算能信他十次八次的，以后万一流言成百上千地出现呢？她自己都不能保证能始终如一地信任他。

唐敬言一时无言，在他娘跟前，他可以说一句‘谣言止于智者’，因为没有一个亲娘会真的生儿子的气。

至于他家小柳夫人，这辈子一开始气性就大得很，自有了孩子之后，气性几乎是随着孩子一块儿长的，不为他们家小姑娘，就光为了他的‘颜面’，他也得尽心尽力哄着她。

世人都说做锦衣卫这不好那不好的，唐敬言嘴里不说，心里却是认可的。今天，此时此刻，他却再一次庆幸，庆幸自己身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锦衣卫。若他按照他爹当年的想法以科举入仕，那么他应当长成了一个端方君子，而君子向来坦荡荡。

思绪飞转之间，唐敬言面不改色地开了口，“本来这事，我是想瞒着你的。关于我和辛姑娘之间的传言，是我让人……”见柳欣妍脸色极变，唐敬言立马改口，“是徐指挥使命我让人传出去的。”

“徐指挥使和辛太傅有仇吗？”有关男女之间的传言，男子得的不过只是风流的名声，女子的名声可就不能要了。像辛姑娘这样的大家闺秀，只是最是没法忍受自己的名声受损的，若她性子刚烈些，只怕在流言之初，就已然以死明志了。

“恰恰相反，徐指挥使想要讨好辛太傅。”

“有这样讨好人的吗？”坏他爱女的名声来讨好他？这是想要结仇的做法吧？

“前段时间，四皇子和二皇子一前一后，都曾表示要纳辛姑娘为妾，辛太傅被贬，辛府被抄，辛姑娘再无人庇佑，迫不得已选择了四皇子。四皇子是个什么名声，你该略有耳闻吧？”

柳欣妍点了点头，四皇子在京城的名声都快烂透了，要不是他投胎技术了得，身为皇子，就他那贪财好色的做派，恐怕早就被人悄悄抹了脖子了。

“辛姑娘本就不愿与任何人为妾，虽然勉强答应了，但想着拖一时是一时，她……去庙里祈福，不是为了求圣上龙体早日康健，是盼着菩萨早点儿把圣上带走。国丧期间，就算四皇子平日再肆无忌惮，也会被迫收敛。”说到这里，唐敬言不吭声了，因为有点儿编不下去了。

“那……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本来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但……辛姑娘又不是阎王爷，想让谁三更死，谁就活不过五更。四皇子呢，自辛姑娘答应了他的‘求亲’之后，便把她看做他的人了，经常上山滋扰，想成其好事。辛姑娘以死相逼拒绝了几次，担心这招使多了不好用，就向辛太傅求救，辛太傅找到了徐指挥使，徐指挥使就想着……得给四皇子找些事情做，比如……给他树个他一时不敢妄动的敌人。你也知道，徐指挥使最信任我，而且……”

唐敬言指了指自己的脸，“京城之中可能被辛姑娘看上又能给她提供庇佑的，还能听徐指挥使话的，舍我其谁？”说到这里，唐敬言重重地叹了口气，绕了一大圈，终于把这个谎给圆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他和辛玥扯到一起，是嫌想要他命的人还不够多吗？

柳欣妍抬起了手，唐敬言下意识地一偏头。

“躲什么？”

“不是你让我躲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