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言第一次发现，个人意识还会有现在这样复杂矛盾的状态。

明明感觉很清醒，却又像是在发梦。

两种驳杂的思维情绪纠缠在一起，几乎填满了全部的思考空间。

他略微停滞了两秒，才在本能的驱使下，将另一只手也搭在了女孩的后肩处。

接下来好像是该……

“唔……”

方棠轻哼一声，微微挣扎了两下。

林谨言停下动作，迟疑两秒后，还是慢慢抬起了头“怎么了”

“差不多了……”

方棠轻呼一口气，视线偏向斜下方，声音轻柔得像只小奶猫，“感觉，不太习惯。”

“可我还没开始啊……”

林谨言心里转悠着各类影视作品里的亲吻镜头，再回忆一遍两人先前的状态，隐约觉得这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仅仅是动作，还有心里的感触。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单纯的念头，将内心的压下去，守护内心的美好；但其实脑子里已经瞬间想好了后续的三个步骤，等待实施。

一个人的意志，终究很难抵抗神经递质的支配。

所幸，他这时候还真的没有太过急切的想法。

嗯，他连工具都没准备好。

“你还要怎么开始”方棠小声问道。

“就……影视剧里那样啊，你又不是没看过。”

“你不是已经做了吗”

“我说的是后续。”林谨言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停顿半秒，又捏了捏她充满胶原蛋白的脸颊，“我们都还没来得及交换唾液呢。”

“你……”

方棠感觉内心的羞意被他一个词就直接驱散了，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嘴角不自觉露出浅笑，“能不能把别把这么美好的事形容得这么俗气，很破坏气氛的好不好。”

“你还想要什么气氛”林谨言好笑地看着她，“感觉不服气，也想亲回来吗”

方棠抿了抿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沙发垫，心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随后抬头瞥了眼他的嘴唇“你还想继续吗”

“……”

这下轮到林谨言不知所措了。

什么意思，还真想亲回来

他瞅了瞅女孩微红的脸颊和有些躲闪的双眼，原本已经稍稍平静的心绪，又开始翻涌作怪起来。

好像是来真的。

他坐直了身子，双手交握在一起，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那就来吧。”

方棠看着他在那儿装模作样，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这个样子很虚伪，我不喜欢。”

“真实的样子很猥琐，你更不喜欢。”林谨言将她的手指抓住，握在手中。

纤纤细指在掌心调皮蜷动，感觉很舒服。

“那就算了，不继续了。”

“……”

“我先回卧室了……”方棠晃了晃手指，挣脱他的手掌，“有什么想法就以后再聊吧。”

“好。”林谨言轻呼一口气，微笑道，“一会儿记得锻炼，还有

出门一起刷牙。”

“嗯……”方棠轻声回应，停留两秒，随后鼓起勇气，快速而又轻柔地在他嘴唇上贴了一下。

“今天就这样，不能再多了。”

说罢，她就匆匆跑回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林谨言愣愣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姑娘……好像也只有偷袭的勇气了。

他笑了笑，靠坐下来，把脚搁在茶几上，悠长地叹了口气。

其实很多时候，他也在怀疑，如今的他，会不会依然还是单纯地因为当初的好感、和觊觎对方的外貌，才会跟对方走到现在这一步。

他心里始终都没有底。

但既然两个人都已经走到了一起，他自然不会再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论如何，他是喜欢对方的。

这就够了。

至于那种更加真挚、更加深刻的感情，显然需要花费时间慢慢去培养。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