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热就把话抛了出去，沐挽风后悔不已，拼命思索可以圆回来的话。

洛青雨则是诧异地看着他，双唇微微颤抖，良久才愤愤地吐出一句话：“师父果然是想找师娘了吗？”

“没有师娘！哪儿来的师娘！”沐挽风扔下一句话，拂袖离开了。

*

洛青雨不开窍，他这个当师父的又气又恼。

洛青雨后面还缠着问了他很久“师娘”的事情，沐挽风只好随便编了一个借口打发，洛青雨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他。

沐挽风对此虽然有不满，但也还有点暗暗的庆幸，至少这样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来确定洛青雨对自己的感觉。

可当沐挽风恢复授课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个“慢慢”竟还隐藏了众多危机。

一年前的洛青雨不苟言笑，眼神冷厉，三言不搭一语，让许多小师妹们望而却步。

可一年后的他，整个人都变得随和了，虽然比起钟长卿还差很多，但是已然明白了对师妹们的礼数，这令很多少女又对他燃起了希望，经常追在他身后“师兄”、“师兄”的叫着，暗送秋波，嘘寒问暖。

就连明承志的那位大弟子也不能免俗。

入天洪前三年，沐挽风对郑霓华也算了解。平日里矜骄高冷，对谁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可现在偏偏瞧上了洛青雨，经常会约着他做任务，经常会在半道偶遇了跟他寒暄，甚至！！还给洛青雨带了任务地的土特产！

“箐南的糕点听说很不错的。师父，吃吗？”

洛青雨竟然还问他吃不吃！

“我不喜欢吃甜的。”

沐挽风婉拒。有这些东西她不该先孝敬下明承志吗？

他强抚心中躁火，不断地安慰自己，对于爱慕之人有那么些些些的占有欲是正常的，对于外人有那么点点点的嫉妒心是可以被理解，倘若因此做出了某种不合常理的事情，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于是，玄天长老语重心长地说道：“青雨，你莫要与你郑师姐过于亲近了。”

“嗯？”洛青雨咬着半块糕点问道，“为何？”

“咳咳，”沐挽风表面苦口婆心，“你明师伯不待见我，你是知道的，倘若让他得知自己的大弟子和我的徒弟来往密切，会苛责她也不一定。”

“哦，”洛青雨傻乎乎地点头，“师父所言甚至，是弟子欠缺考虑了，以后会多注意分寸的。”

沐挽风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两人交谈之中，一个半壁高的木头傀儡，顶着一个茶壶跳上了桌，笨手笨脚地替沐挽风斟了一杯茶，而后道：“公子，请用茶。”是崔石甲的声音。

“哦，哦……”沐挽风木楞地握住茶杯，致谢道，“有劳崔将军了。”

随后，崔石甲又给洛青雨倒了一杯：“小公子，请。”

“谢谢。”洛青雨也颔首回应。

等到崔石甲离开后，沐挽风才问道：“崔将军……近况如何？”

洛青雨摇摇头：“恩偿不尽，怨债徒生。只是在用无用功罢了。”

崔石甲乃血鬼，要想修为止步不前，魂体聚而不散，就必定要嗜血夺命。可他已经跟了沐挽风，自然不会再去做害人勾当。但若想变回普通的野魂，他要偿还的债太多，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眼看着魂体渐弱，无法投胎，亦不能采用急极手段保命，只能眼巴巴等着自己魂飞魄散的那一天，终是让人无可奈何。

沐挽风忍不住叹气，洛青雨默默喝下了崔石甲为他倒的那杯茶。在他抬手之时，沐挽风通过他的袖口，看到了两三层中衣，这才发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季节。

春去秋来，七月临近，前世的记忆再次复苏。沐挽风回忆起，在洛青雨十八岁那一年的八月，他接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任务。

重来一世，他自然会想避开这事，无奈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如今想来，倒是有了一个好由头。

他问：“青雨，你愿意随我一起下山游历吗？”

*

下山之事，在沐挽风的催促下，不到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