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姜凌带着新征来的两万兵，浩浩汤汤，向南疆进发。大军出征那日，苏邈亲自上鼓楼送他，“保重。”

姜凌点头，“记得给我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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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治军有方，队伍边行进边整练，虽然不如老兵作战经验丰富，但也算是训练有素。尤其姜凌此番大胆启用新人，近三年的新科武状元，寒门小将，只要有胆有识，愿意听他调度的，他全都唯以重任，这些人平时夹在贵族之间，难有出头之日，如今有了立战功的机会，也是各个勇往直前，整支军队作战氛围极佳，姜凌赏罚分明，接连提拔了好几个表现出众的小将，众人士气充沛，三月之内接连攻下两城，从未失手。

直到到达了龟屿城。

姜凌坚信战争乃国之罪，非民之罪，所以，无论城中百姓心之所向是君息国，或南邵国，他都严厉整顿手下，令士兵不得侵扰百姓生活，不得杀烧，劫掠，屠城。当然，他手下有不满此策之人，不少人认为，战事四起，后方稳定才是最重要的，该施行铁血政策，就得施行铁血政策，城中的南邵居民，能逐便逐，不能逐便杀。

姜凌以长官身份力排众议，采用的安抚和怀柔政策治理攻打下来的城镇。

只是，龟屿城是南邵和君息军民比例最悬殊的一城，南邵居民占到八成，姜凌手下以武跃卫首的将领对此产生了异议，“敌国民众众多，若不用雷霆手段，恐怕民心不服，是要吃亏的。”

然，姜凌并不听武跃的话，还由此和武跃大吵一架。渐渐有谣言传出，说，姜凌不能服众，和手下将领不齐心，军心涣散。

武跃听说此谣言，急得直接钻入了姜凌的帐子里，然而，姜凌却不在。

“将军人呢？”武跃问李斟道。

李斟答，“将军去了城郊难民营。”

武跃气不打一处来，“又去了难民营，每攻下一座城镇，他都先去难民营，收买人心，做戏都没他做的这么真的！”

李斟再答，“将军并不是在做戏。将军说，打仗使本来能活的不错的家庭支离破碎，这些对于那些平民来说，都是无妄之灾，都是可怜人。将军还说，我们这次的战线极长，若是这些人不能妥帖的安置好，到时流民聚集起来，会是很大的后患！”

武跃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就没见过他这么婆婆妈妈的将军，眼见着骠骑营的这两日就要来抢功了，他两个屁都不放，还去视差难民营，他脑子有病吧……”

李斟道，“将军说，南邵攻占的城镇之所以能这么快被我们攻下，便是因为城内南邵君息居民混居，南邵军官管理不当，以致人心不稳。将军还说……”

武跃直接打断他，“能不能别老将军说将军说的，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李斟没趣的告退。

此事一出，关于姜凌帐下军心不稳的流言，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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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静谧，入夜了再添上几分冷意，显得更加寂寥。

案头的烛光“啪——”的闪烁一下，屋内有一闪而过的黑暗，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昏黄。

帐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姜凌警惕的抬头，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至他门前，帐帘掀开，卷着些许清冷的晚风，一同刮进了他的帐子。

李斟裹挟着寒风来进得他帐子，抱了抱拳，道了声，“将军。”

说完后，却又面露难色，吞吞吐吐起来。

姜凌抬手给他斟了杯热茶，“有话就说，不想说，就早点回去睡。”

李斟双手捧着茶，犹豫半晌，才道，“骠骑营的人已经到了龟屿城外了，您和武副将军为了难民的事儿闹得这么僵，岂不是给他了他们可乘之机……”

说罢，他便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姜凌的反应。

将军与武副将不睦，这事儿军营上下都知道，骠骑营虎视眈眈，这样下去，他们必输。可这事儿一干副将心中清楚，却没人敢说。

众人同意武副将的更多。战争打起来，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