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

程砚记得，两年前，江城中山路发生过一起惨绝人寰的灭门案，具体细节程砚不清楚，他只记得警察找过他一次，因为凶手将现场布置得跟他书中某个反派人物的作案场景一模一样。

当时新闻发布出来，还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不过之后案件迟迟没有进展，警方也没有公开任何有用的线索，热心群众无迹可寻，久而久之就淡忘了这件事，其中就包括程砚本人。

回过神，程砚的视线从面前的警官证移开，看向站在门外的宋西亭，声音没什么波澜：“又是命案？”

“这次不是。”

宋西亭收好自己的警官证，简明扼要：“我是姜戈的朋友。”

程砚说：“那你找错门了。”

“没找错。”宋西亭站姿笔直，剑眉星目，态度很诚恳：“我听姜戈说是你帮了她，所以专门过来替她道谢的。”

程砚并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语气冷淡：“还有别的事？”

宋西亭一顿，莫名想起了两年前的程砚，高傲散漫，意气风发，虽然不知道他这两年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但宋西亭曾经调查过程砚的背景，人品方面应该信得过。

于是他耸肩，表示没了。

程砚往后退，要关门，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刚落在门上，忽然抬起沉冷的眼。

“凶手抓到了吗？”

男人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宋西亭顿了下，半晌才道：“没有。”

程砚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神色晦暗不明。

下了楼，宋西亭就去找物业负责人查看了四栋的电梯监控录像，反复看了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回到车里，他打电话给姜戈。

听完调查结果，姜戈终于彻底安心：“看来真是我多虑了，抱歉啊西亭，今天又麻烦你了。”

宋西亭系上安全带，闻言挑了下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身为警务人员，能为人民服务可是我的荣幸。”

听见这话，姜戈忍不住笑了下，当然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自己有心理负担。

宋西亭回局里还有事，两人聊没几句就挂了。

……

晚上张运全和邵宇去超市买了些食材过来找程砚吃火锅。

从电梯出来，邵宇还是有些担心：“张哥，我们等下会不会被砚哥赶出来啊？”

“他敢！”张运全横眉瞪眼，理直气壮地说：“别担心，我有他家的密码，如果真被赶出来了我们还能进去。”

“……”

邵宇忍不住拍了拍掌，冲他竖起大拇指。

真是好办法。

两人今晚过来并没有事先跟程砚打过招呼，张运全想着给程砚一个惊喜，来的路上还专门买了个小礼炮筒。

邵宇忐忑地按了门铃。

张运全拿出礼炮筒蓄势待发。

楼道里静悄悄的，一秒，两秒，五分钟过去了，门还没开。

张运全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不禁郁闷：“怎么回事？”

邵宇猜测：“砚哥是不是出去了？”

“不应该啊，他现在这样能去哪？顶多就下楼取个快递散散步……”张运全话没说完，脸色忽地一变：“不会出事了吧？”

邵宇一怔，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张运全已经丢掉手里的礼炮筒开门冲了进去。

“程砚！”

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却不见程砚的身影。

张运全心头登时一沉，急急忙忙冲向房间，嘴里堪称撕心裂肺地喊着程砚的名字，怎知刚到房门口，黑暗之中冷不丁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我还没死呢。”

张运全猛地刹住脚步，微微睁大眼睛，循着声音扭头望向阳台外面。

邵宇也终于摸到开关把客厅的灯给打开了。

视野敞亮，目光所及，男人推着轮椅，不急不缓地从黑暗走进光明地带，模糊的五官也变得清晰起来。外面夜色昏沉，阳台没有开灯，以至于张运全和邵宇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