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一侧，无人关注的角落，杨橙端着红酒杯轻轻的摇晃着，认真严肃的倾听着查理这位来自硅谷创业者的自述，不对，现在不应该称呼查理切沃为创业者了，他正在掌管的企业在B轮融资时的估值已经超过5亿美元，正在寻求轮融资的估值将不少于9亿，一家全新的独角兽企业如清晨的朝阳冉冉升起。

两人在这聊了有一会儿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杨橙发问，查理切沃回答，所聊的无非也就是ora的崛起经历。

“查理，如你所说ora由老虎基金领投的轮融资即将开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不远万里来到纽约，参加这场对你并没有实际意义的酒会？”杨橙抿了口红酒，继续他的发问。

“老虎基金占股太多了，快要逼近管理层的持股总数，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所以我这次独自前来，是想引入一位能与老虎基金相抗衡的股东，当然前提是这位新股东必须100无条件的站在管理层一方。”查理切沃不经思考、脱口而出，很明显关于这个问题他不知打了多少遍腹稿。

杨橙点点头表示理解，当年阿狸也曾遇到过类似的问题，雅虎和软银这两家野心勃勃的外资企业不止一次试图挑战杰克马及其合伙人的地位，但最终被杰克马这位极富大局观的战略家化险为夷，完成了对董事会的掌控。

管理层和股东是对天生的冤家，特别是上市公司，管理层在与投资者见面时经常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我们是给股东打工的’，这话似乎是自谦，但也确实道出了管理层与股东关系的实质。

“你跟威廉是怎么认识的？”杨橙话锋一转，突然换了个与公司无关的问题。

查理当了几十年码农，还未完全适应新身份的转变，谈话节奏从一开始就被杨橙掌握，这会儿听到杨橙的问题没来得及多想，便顺嘴说道，“我跟他不认识，我在跟一位投资者谈话，他突然上前自我介绍，说他是赫斯特集团的董事，想要投资或者收购ora，这是痴人说梦。”

说到这，查理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显然还未忘记之前威廉所表现出的傲慢。

“那你此行的目的还未达成吧？”杨橙也不会没品的借机在背后挖苦嘲讽两句，如果可以他会当面说，他更想亲眼见证威廉愤怒无助的表情。

“no，还没有，不过威廉有句话说得对，ora仍未找到正确的盈利模式，我觉得我应该改变方向，不去寻找能跟老虎基金抗衡的投资方，而是能对公司产生实际帮助的股东进场，至少这样新老股东双方更容易达成一致。”查理本来还注视着杨橙说话，可说着说着垂下眼帘，开始自言自语了。

杨橙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在他没了声音后，轻笑道，“其实你自己也清楚，ora的盈利模式被天然的局限住，广告、付费提问、品牌活动提成，在现阶段，新兴技术革命还未到来之前，ora只能讲故事无限的忽悠投行给你们送钱输血，当然你们的支出也没有一般互联网公司那么大，甚至连员工数量都不需要那么多。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除非你们永远不上市，否则一个独具创新的、能让你们的报表变得漂亮的盈利模式是必须的，无可避免的。

然而，能想出这种模式的人，可能上帝他老人家还未创造出来！”

顿了顿，见查理随着他的话陷入沉思，接着道，“或者，放下创业者的自尊心，成为其他大企业完善产业链的拼图，是成为组成部分之一让ora保持生命力？或者坐视自己亲手打造的企业一点点失去活力，直至耗尽最后一丝潜力消散于尘埃中？选择在你手中。”

杨橙没有留给查理喘息思考的时间，强行向他的大脑里灌输自己的理念，“更重要的是，ora不是没有竞争者，你们也没有高难的无法破解的技术作核心竞争力，互联网巨头公司，社交网站以及垂直问答网站，早已在市场上将ora团团围困。”

说实话，从产业演化的格局来看，社会化问答并不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人们向来有在互联网上寻求答案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