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月还没走到长乐宫就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

为首之人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在她的身边还有不少宫娥用手护在其身侧，神色紧张不敢怠慢。

擦肩而过之时，她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腰牌，那是宝佛寺的还愿牌。

看见腰牌的她惊讶抬头，最后也仅仅是看见了对方的侧脸，觉得有些眼熟。

回到院中，如秋正在打扫，她腿脚不便，经常是走几步又停下来，然后再继续。

司明月站在门外看着她艰难的移动，目光微沉。

这个人明明办事不利，却将这一切都归咎在她这个外人身上。

果然世人都是愚昧的，只想听见自己想听见的，只想看见自己想看见的，甚至只想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

这一瞬间，司明月似乎又看见了那跪拜在地上乞求的百姓们，再低头看下去，脚边一片狼藉，蛋清和破碎的菜叶子散落一地甚至还夹杂了一些碎石头，司明月魔怔地碰了碰自己的脸，发现入手一片温热，放置眼前一看竟然是鲜血。

“江心！江心！”

呼唤声见她拉回现实，司明月哆嗦一下后才发现公瑾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边，再看院中，如秋也被方才的声音惊动注意到了她们。

见到公瑾兰，她也没有露出任何敌视的模样，只是微微施礼便离开了。

“上次来时我就想说了，这宫娥有些小性子，你可得注意点。”公瑾兰望着人离开的背影小声提醒她。

“无事。”司明月平淡一笑，“翻不出什么浪。”

“总之你得小心点。”

叮嘱完后公瑾兰的面色又突然有了几分不自在，司明月盯着她看了一会，最后问她：“可是有事？”

公瑾兰扭捏一下后说道：“自然是有两件事情。”

司明月余光瞥见了躲在不远处的如秋，她想了一下还是将公瑾兰拉进院中，顺带将院门直接关上了。

“何事？”

“今日之事，听说那三白眼夫子是李相请来的人，我们这一闹会不会得罪了李相啊？”公瑾兰有些担忧地问她。

司明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问：“既如此，那你有为何要掺和其中呢？”

公瑾兰别过脸恼羞成怒地回答：“这不是怕你孤立无援，给你壮个胆！”

这句话说出来让司明月心头一动，当下也有了几分暖意，于是安慰道：“你且放宽心，麻烦找不到我这。且说说你的第二件事情吧。”

说起这件事情，公瑾兰瞬间红了脸，一个人纠结片刻后这才问她：“你可是与那新任礼部侍中相识？”

司明月点头，公瑾兰面色一喜又追问：“那你可知他是否有心仪之人？或者家中可有婚配？”

话说是眉目间含羞带怯，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心思。司明月眼睛眨了眨说道：“程大人家中有一位正妻三房小妾，五个儿子正在嗷嗷待哺。”

眼见公瑾兰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司明月这才笑着说道：“骗你的。”

“你！”

司明月笑着躲开了她挥过来的手，心中却开始思量起来。

年前礼部尚书公瑾仪以为与李相在朝会上政见不合，最后被李相明里暗里排挤出了朝会。公瑾仪也所幸告病在家不再出门。因为这个事情，公瑾兰在贵族小姐宴会之上遭到了戏弄。若非被选中了伴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不过两个月前，这位本该告病在家的礼部尚书却在万仙楼宴请宾客，连带着程一青这个新上任的白衣礼部侍中也被邀请在列。

原本司明月还以为他们那只是一场普通的同僚相聚，如今公瑾兰这么一打听她才惊觉其中玄机。

这礼部之中，除了少数的世家子弟外就是白衣之士，而他们又大多是季相门生。不仅如此，公瑾仪这老头也是季相一派的人，如此一来，那天的宴请目的便很明确了。

“程大人玉树兰芝，为人温文尔雅且洁身自好，既然是公瑾大人所选定然不差。”司明月说着，“至于才学，状元郎的名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