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五脏六腑震荡，朝天吐出一口鲜血。

“你的资质，不亚于剑一尘，不过，若论眼界、心计，你比起他，却是差远了。”南宫瑜周身，混沌气雾弥漫，屹立在高空，然而，剑晨南却能感受到，一道几乎凝成实质的目光，正带着嘲弄与怜悯，穿过迷雾，落在他的身上。

嗖

南宫瑜自天际降临，一脚踩在剑晨南的背上。

剑晨南咬牙，强忍着身体撕裂般的剧痛。

看着他神色的变化，南宫瑜刺耳的声音中，夹带着讥笑“怎么样这种自以为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南宫瑜迈开步子，迷雾涌动间，整个人像是虚化的灵体，穿过倒地的二人，来到先前剑晨南召出的玉桌旁坐下。

接着，她玉指轻勾，剑晨南与楚城二人，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抓住，脱离大地的束缚，直接被牵引到了她的对面。

南宫瑜修长的五指，轻微律动，控制着那根莹白的骨头，在她指尖旋转。

接着，她缓缓开口，道“你们两个，都是窥见过一角真相的人，很清楚这片天地，动乱已在朝夕之间，大劫降临的时日不会太久远了。”

“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你们却仍在考虑一己私欲，即使为此要付出的代价，是山河破碎，众生寂灭，整个文明史，被葬在永恒的黑暗中。”宛若两块铁板摩擦的声音不堪入耳，让人难以听出其中所蕴含的情绪，但剑晨南二人，却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当南宫瑜说出这段话时，冰冷目光中彻骨的杀机。

“咳咳”剑晨南吐出一口积压在体内中的瘀血。

能在没有指引的情况下，仅靠自己摸索，就走到道君极境的天纵之辈，终究非比常人。在短暂色变后，剑晨南的嘴角虽然还滴着血，但是脸色却已恢复了平静。

“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剑晨南目光清亮，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降本流末，而生万物。天道下的每个生灵，体内都蕴含着一丝大道的本源，都有掌握自身命运的资格。无论如何，你都没有权利去决定牺牲任何一个人。即使牺牲一个人的代价，能够拯救世界。”

剑晨南声音很平静，亦很淡然，哪怕此时被南宫瑜的天道之手封禁时空，压制了诸天万道，让他极境道果形同虚设，但他眼中，依旧没有露出太多忧虑。

闻言，那混沌迷雾下的身影，像是缓缓转过了头，原本在二人间来回扫视，冰冷得令人窒息的目光，垂落在剑晨南身上。

“我很讨厌你这样的表情”

紧跟着，剑晨南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传来。

只见，他那根被生生拆下来的锁骨，回到了他的身体中，不过，却并非复归原位，而是犹如一柄莹白的利刃，射进了他的胸口，其中蕴含的巨力，险些震碎他的五脏六腑。

“井蛙莫言海你也敢妄论天道”刺耳的声音响起，这与那射入剑晨南胸腔的坚骨，共同摧残着他的神经，使得他淌血的面容，愈加苍白。

“你说着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莫非，真以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吗”南宫瑜再次发出一声嗤笑“你心中不是疑惑么，你用因果大道蒙蔽天机，我为何能窥探你们的秘密。因为，我根本不需要透过因果线掠夺资讯，黑暗弥漫之处，即是我的耳目。”

“这千年来，运用黑暗大道的力量，一直监视着整个峰州。从你出生，到现在，人生的一举一动全部没有逃过我的眼睛。这些年来，为了争夺机缘、造化，为了成为极境道君，你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又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如果今夜，两位伴生剑主的最终之战，以剑曦取胜，亦或是在今日前，剑曦悟透无情之道，将剑道先一步推向极境。到了那时，你是否还会是这幅悲天悯人的模样”

剑晨南脸色变得很难看，虽然他相貌儒雅、随和，但是，能修炼到他这个境界的修士，哪个骨子里不是桀骜之辈。这么多年来，他何曾被人如此训斥过。

不过，南宫瑜并没有因为他的神态而噤声，金属摩擦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