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今天一早，趁着你还没睡醒，你弟带着弟媳一块将你接走了。

钟：你走了，我却还窝在这个房间里不愿出去。

钟：我知道，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你迫于本能下的一种自我沉沦；等你醒来之后，你不会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任何荒唐，但我会——我会牢牢急得。

钟：我会记得你耳后的芳香、你白皙的躯体，和这满屋的香气。

钟：对不起，颜颜。

钟：好想见你啊。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怎样？

钟：我知道你很敏感，发情期过去、理智恢复后，你一定会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会讨厌我、怪我，会恨我趁你之危、玷污你的清白？

钟：一想到可能会被你记恨，我就好不甘心。

钟：我很后悔。后悔离婚、后悔自己囿于成见，更后悔没能好好看着你，让你遭遇这样的事情。

钟：对不起，颜颜。

像是写检讨书那样，钱衷一总喜欢在不同时间段的最后一句里和周起颜道歉。

周起颜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忍着情绪继续往下看，时间点到了钱衷一提东西来周家拜访、却被浇了一身水那次。

周起颜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以为钱衷一多少会在这个“树洞”里说点抱怨话的，却没想到——钱衷一一句抱怨也没有。

相反，钱衷一的言语里，都带着点点欣喜。

钟：我今天看见你笑了。

钟：因为我湿淋淋的一身很狼狈，所以你看笑了吧？

钟：回忆一下我们认识这么久——从结婚时没见过面、到后来撕破脸皮。面对面的时候，你似乎一次也没有笑过。

钟：跟我这种人在一起，不可能会笑的吧？我给你带来的只有冰冰凉凉的回忆而已，那么痛苦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你笑？

钟：我想看你多笑几次，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钟：我能吗？

每有大事发生时，钱衷一就要上线发一连串的东西，用这种方式向周起颜“隔空倾诉”。

倾诉完了，就不会再说其他。

然而，再下拉一些、从周起颜怀孕要打胎开始，钱衷一发缘见消息的频率更频繁了，从三五天一次、增加到一两天就一大段。

透过那些消息，周起颜能感受到，钱衷一这一时期的情感起伏极大。

钟：你怀孕了，我很开心、又很不开心。

钟：开心于我们拥有了一个爱的结晶——虽然只是暂时的；不开心于，这个宝宝终究是要被拿掉。

钟：流产真的对身体伤害很大，如果你执意要拿掉，那我宁愿你没有怀孕。

钟：可我也很想要这个孩子……很希望能跟你产生更多关联。

钟：我去找秋喻、找方之遥，他们是生育过的Oga，也都没想出什么帮忙的办法。看来我是真的很难留住这个孩子了。

钟：唉。

钟：希望你身体健康、一切都好。晚安。

钟：最近总在失眠，不知道为什么。

钟：可能是心情太烦躁了，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你要流产的事情，心里很难受。

钟：我买了几本Oga孕夫怀孕调养的科普书，打算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看。这样，在你下次真的去做流产之前，我能学习不少孕期知识。

钟：你要早点睡，别想太多烦心事。

钟：要你身体健康、一切都好；我去看书了，晚安。

……

钟：照着秋喻和方之遥给的方法、在方医生的配合下，总算是拖住你没让你流产了。但我也经常在想，这样拖又能拖到什么时候？你迟早还是会打的。

钟：秋喻说要学会尊重你、帮你重建信心。我很迷茫：怎么尊重、怎么重建？是我一直对待你的方式还不对，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和自信？

钟：我自己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钟：我很失败。

钟：还是希望你身体健康，一切都好。晚安。

“身体健康、一切都好”这句话成了钱衷一的打卡语。

钱衷一天天都会在缘见上叨叨流产的事，一边痛苦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