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签订契约。”罗越身上的白衣伴随着雨水的击打已经变成了一袭红衣。

这一身红衣由他自己的血，他母亲的血浸染而成。

心中的怒火和身上的疼痛让他没有仔细地看陈远拿给他的契约，这也是他后半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明智的选择。”

周围的时空不再停滞，在时空恢复的一瞬间拿着砍刀的大汉和他身边赶来的另一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橡皮擦给抹除了一样。

只有那把沾染血迹的刀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证明这里曾经有人存在过。

“你现在的伤势发展下去估计也会死掉，第一次交易给你个优惠顺便帮你治疗一下吧。”

音节还没有落下，罗越就发出了一声哼叫。

他浑身上下一瞬间变得非常的瘙痒，在第一声哼叫过后他咬紧了自己的牙齿。

他知道这次来这里负责“处理”工作的人并不只有刚刚彻底消失的两人，他的叫喊声很有可能把其他人引来。

罗越摸了摸之前手臂上被砍伤的伤痕，现在不仅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甚至连疤痕都已经彻底消失。

他从泥泞的土地上站立了起来，没有多说什么往自己之前逃离的方向赶了过去。

“如果你是想让自己回去陷入险境，再用掉一次机会让我解决掉那个地方的敌人。我劝你放弃这个想法。”

陈远看着一袭红衣的罗越，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停留在了罗越的面前。

“为什么我们签订契约的内容不就是如此吗”

罗越猛地抬起了头来，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以及掩饰得极深的愤怒。

“我是会出手，帮你脱离险境。但我没有说过会帮你解决对你造成危险的事物，你现在要过去我完全可以让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离开那个地方。”

“这样也算完成了我们契约里面的一次约定。”

陈远说出了这一个音节，他知道罗越要消化一下这些信息，缓了一会儿继续说了下去。

“另外，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算计我。”

这句话才是陈远不想出手的根本原因，如果罗越和他直接商量他还有可能会出手。

“杀这些人对你来说应该是举手之劳，甚至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罗越听着陈远的音节，望向了天空中漂浮的陈远，脚下奔跑的脚步仍然没有停止。

“的确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记得我之前的话，我只是一个旅行者和记录者。”

陈远发出的音节虽然简短，话语里面的冰冷却非常的明显。

“停下吧。我知道你回去最终是想救你母亲，不妨告诉你她已经死了。”

罗越奔跑的脚步停了下来，重重地踩到了土地上，溅射出的水花打向了他青涩的脸。

“你可以救她的对吧，即使她已经死了也是一样。”

他低着自己的头，望向已经看不清楚原来是什么颜色的鞋子。

“我不想回答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两次。”

飘在半空中的书籍传来一个比天空中飘来的大雨更加冰冷的音节。

他慢慢地蹲了下来，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我的母亲救回来。”

他似乎已经丧失了站起来的勇气，张开了自己充满血腥味的嘴巴，发出了嘶哑至极的声音。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我想要人性，想要你这种能痛苦能悲伤的能力，你能给得起吗”

陈远没有动摇自己的想法，对于他来说任何人的苦难都不放在心上，甚至包括他自己的。

罗越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任由着雨水冲刷着自己的头发。

陈远也没有再发出任何一个音节，撑开了一面无形的屏障把雨水隔绝在了自己的外面。

“罢了，我不能救你的母亲，让她起死回生。但我能让你把你母亲的尸体拿回来。”

陈远想起了自己父母去世时自己的模样，空白的心里面有了一丝触动。

罗越低着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