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在如潮水搬消耗，台上的两人早已是筋疲力尽，可全都不愿意罢手，依然强行催动着内力进行最后的搏杀。燕飞已然力竭，却仗着轻功一次次躲过沈四海的致命一击。他浑身上下都带着伤，嘴角还淌着血，那件引以为豪的战袍更是破破烂烂，没有一片完整，再也没有之前的优雅。沈四海喘着粗气，两只红着的眼睛像愤怒的公牛瞪着，气定神闲的神色换上了焦虑不甘，他紧咬嘴唇，再次扑了上去。燕飞现在已没有力气再进行着反击，唯有用“身轻如燕”与沈四海周旋了，战斗在最后，两人拼的不再是武艺，而是意志，只要比对方多站一刻钟，就能笑到最后，成为这场决赛的胜者。

沈君衍一直密切注视着场上的局势，见自家师弟的脸色越发苍白，口鼻中甚至隐隐还有血水冒出，知道他已经到达极限，唯恐他苦撑下去会耗竭内力而死。

沈四海是沈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能打到现在还不放弃已经实属不易。比起胜负，沈家更看重的还是他这个人，百花屋在沈四海身上投入了太多，要是这么放弃了就有些可惜了。虽说继续打下去沈四海很有可能还是会最后胜出，可到时候这人也就彻底废了，还怎么大用。为了一个毫不重要的比赛折损一名杰出的弟子，简直得不偿失。孰轻孰重，作为沈家的领袖之一沈君衍恐怕也有了计较。

在脑海中飞快盘算了片刻后，沈君衍轻叹一声，罢了，往后还有机会，今天先到此为止吧。他看了看台上咬牙坚持的小师弟，这才出声叫道“四海，够了”

沈四海其实已是强弩之末，全仗着胸中一口气撑着，听见师兄在叫，他神情一松，一下子泄了真气，头晕欲裂之下，当场倒地晕了过去。燕飞比他也好不到那里去，见沈四海倒下，这才发现全身疼痛欲裂，只能一瘸一拐地勉强站直身子，要不是司仪还未宣布胜负，恐怕就要和沈四海一并倒在台上。

沈君衍让人将沈四海抬下场，转身欲走，想了想，又转身回到荣成郡王雅间，正巧，李青婉也在房中，沈君衍目光扫视，不禁在她身上微微停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殿下，末将先行告退了。”沈君衍躬身抱拳道。

荣成郡王知道百花屋落败，他自然无颜再继续呆下去，便体恤道“沈将军太客气了。你师弟适才倒地，也不知伤着了没有，还请带下去多多照料。”

“多谢殿下关怀，末将这就去了。”沈君衍说完，朝着皇甫诸及李子杰拱了拱手，待目光扫过刚进屋的李青婉时，神色楞了楞，随即又恢复如场，大步流星地走了。

李青婉被场中散出的内力所伤，自进屋以来便昏昏沉沉的，她先朝点下福了福，又轻声对李子杰说道“下次我是说什么也不陪你出门了，来看比赛了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李子杰心里一抽，强笑道“姐，就看个比赛，至于吗”

心说，老姐就是缺少历练，以后什么斗鸡、斗狗、比武通通都要带她去瞧瞧，要让她爱上本公子的日常生活。

心里盘算着要“带坏”老姐的李公子在心里彻底放飞自我，其他的事情也就顾不上了。开玩笑，以后出门还得靠老姐，还有什么比失去更重要的事呢。

还是荣成郡王提醒他一句，你不下去关心关心你那个燕掌门他这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关扑的银子就这么到手了。对李公子来说，要是有什么比自由更难能可贵，那就是银子了，好多好多的银子。

李子杰眉开眼笑道“殿下放心，我看这家伙现在好着呢。”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般，燕飞尽管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却还稳稳地站直了身子，不光站着，他似乎还始终保持着风度，不时掀起那件隐隐还有“水东门”三个字的破袍子，冲台下的人微笑地挥手致意。

人体模特要有始有终啊。

这时，司仪已经上台，大声宣布道“本次京城比武大赛的最终胜者是……”

他略微一顿，等吊足了大伙儿的胃口，才高声道“水东门掌门燕飞。”

荣成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