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画符？”

顾一凡进来的时候顾红莲刚放下笔，一张崭新的符箓散发着灼热又暴躁的气息。

“这次是什么？聚火符？”顾一凡挑了挑眉问道。

顾红莲捏起火灵符，还未动用灵力，那张灵符便骤然烧了起来，很快化成了灰烬。他叹了口气，又失败了，对火灵力的掌控不够得心应手。

顾一凡皱了皱眉，“你最近不会都在研究这个吧？怎么回事？”

“心不静。”顾红莲收起符笔和符纸，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一眼便看到他的绿色腰带，知道他这次闭关很顺利，于是淡淡地笑起来：“恭喜。”

“还好。”顾一凡假装咳了一声，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暴露了那点骄傲的小心思。

顾红莲也不戳破，知道他也是起了好胜心。前段时间听说他大哥从秘境出来就碎丹成婴于是这人就受了刺激，玩命修炼了一阵子，终于突破到了炼气后期。

“你已经很厉害了，比我哥当年厉害。”顾红莲毫不吝啬地恭维道。

这话明显让顾一凡很受用，他抿着嘴努力保持着不苟言笑的表情，眼神中却满是雄心壮志。

“不过，”顾红莲顿了顿，“照这个速度修炼下去，三年内你是不是就能筑基了？”

顾一凡愣了一下。

顾红莲忍着笑继续道：“知道我哥为什么要等到十八岁才筑基吗？”说着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高。

顾一凡原本从容淡定的表情逐渐僵硬。

修士筑基后身体成长发育的速度会变得极为缓慢，因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保持筑基时的身高和体型，尤其是身高，即使是生长期也不会有很大的变化，唯有结婴时才能重塑肉身。顾一凡之前牟足了劲想和顾廷云一争高下，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因此猛地被点破顿时一脸错愕。

他从被测定出天灵根起就被养在嫡母身边，从小到大被灌输的目标都是要超过大公子，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因此他总是会以顾廷云作为衡量标准，尽管如今那人已经是元婴修士，而他自己也还未筑基，可是他还是会不自觉地用同时期的标准去比较。

顾廷云三岁引气入体，他也三岁引气入体，顾廷云十八岁筑基，他却可以比他筑基更早，然而他一门心思想着超越对方，却忽略了很多事情。

“你的天赋和我大哥比起来一点也不差，其实没有必要对自己如此苛刻。”顾红莲是真心地把他当做自己的好友，自然不希望他一直追逐一个人的影子，修士修心修道，道心若是偏了就很容易迷失自我。他一直以为顾一凡只是单纯地把他哥当做目标，然而这次的事情却让他发现，他执着太过。不想看到对方钻牛角尖，因此忍不住出言道破他的谜障，“我承认我大哥确实天纵奇才，但是他不是你的道。人生规划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被旁人左右。”

顾一凡在顾红莲沉静的眸光中冷静了下来。“谢谢。”他喉咙发紧，这一刻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释然。嫡母的耳提面命，生母的殷切希望，甚至父亲的赞赏都仿佛改换了模样。“我会好好想想。”

见他自己想通了，顾红莲弯起了唇角。顾一凡此刻只觉得浑身轻松，因此也颇有兴致地调侃起对方。

“你呢？人生规划是做符师吗？”

顾红莲尴尬地看了眼满地的符灰，不好意思说自己最近研究的东西太杂了，从炼器到炼丹，从阵法到符箓，连铭文都记了不少了，只是因为修为不够实践起来成功率也不太高。

顾一凡挑了挑眉，“你修为停滞许久，到底怎么回事？”

“心不静。”修为停滞不前这事顾红莲心里清楚得很，因此大方地承认了。

“为何？”

“……”

顾红莲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腰间的御兽环。顾一凡顿时明白了，满脸不认同，“因为你的灵宠？你不觉得你对那只狐狸过于关注了吗？”

顾红莲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妥，可是阿无一直没有醒，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发静不下心来。别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