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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逝者如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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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丹阳城,为了一个悬赏很高的采花贼而来,男子名唤秦淮,是江湖中有名的赏金猎人,年纪不大,功夫不低,早几年就在江湖中赫赫有名。本来过着幸福的生活,有一双儿女,却因为抓的贼太多,引来祸患,离家后被人灭了满门,连妻子腹中未出生的孩子都没有放过,从此秦淮发誓尽己所能抓住所有的要犯。很多年了再未动过心的秦淮,今日看到十里亭的女子后,心如琴弦般,在女子一勾一拨的琴弦下,那些柔软的东西被勾了出来,想起了自己过世的妻子。在最后离家前,还对妻子说,以后会教孩子练得一身好功夫,和他一样除暴安良,可惜一切都太迟,抱着妻子已经冷却的尸身欲哭无泪。

第二日在丹阳城找了客栈休息,又晃了一整天,那双幽怨的眼睛一直在他的脑中。月明星稀,才到掌灯的时候,秦淮便骑着马飞奔到城外的十里亭,他想在看看那个红衣女子,想在听她弹首曲子。

不知等了多久,秦淮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红衣女子抱着琴缓缓而来,女子见他在此有些吃惊,然后又对他展颜轻笑,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将琴摆好,手指轻轻拨弦,一串动听的琴音入耳,一按一拨,还是那首长相思。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弹琴,一个听琴,琴毕,女子起身轻声道“公子的披风……今日不知公子还会再来,明日还请公子再来此处,小女子将披风还给公子。”

秦淮忙道“无妨,不过一件披风,无妨,无妨……”

第三日,还是入夜时分,这次秦淮被人拉住喝酒,好容易才脱身,再到十里亭时,红衣女子已经开始弹琴,还是那首长相思。秦淮好似看到十里亭边,即将出征的男子握着女子的手,眼里是千万般的不舍“待你回来,我便嫁你。”男子坚定地回答“等我得胜归来,我一定娶你。”等待便从此开始,从天黑到天明,再从天明到天黑,如此往复。

琴音收起,秦淮的思绪戛然而止,再次看向红衣女子,眼神复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来二去,两个人每天月下见面,对话多了许多。女子每日弹的曲子都是长相思,从未更改过,只是曲子一天比一天幽怨。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女子正欲离去时,突然起了兴致,驻足对身后的男子说。

“姑娘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面前是蜿蜒地一眼望不到头的小路,女子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秦淮的思绪飘得很远“很久以前,丹阳城有一对男女,彼此相爱着,终于到了大喜的日子,女子打扮的很美,在新房等着她的新郎,成婚的夜里,本是洞房花烛的好时候,恰巧赶上敌军来犯,不得已,男子从喜堂直奔战场,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女子就在那里一直等着,从天暗到天明。三月后,才接到家书,战争打得很艰难,不过得胜回乡后,一定要好好补偿新婚的妻子。女子就这样一天天等着,等着得胜回乡的丈夫,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十年后,回乡的队伍进城,女子哪里寻得到自己的丈夫,得来的只是一块带血的腰牌还有准备送给新娘的亲手雕的木簪……”轻飘飘的声音好像随时都会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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