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他们决不会把希望全部放在雷氏兄弟那两个愚蠢的家伙身上的，这附近一定还有其他援兵，说不准后面几座营地里、包括我的营地里，都还有不少听从他们命令的家伙。”

赫连城原本不打算避讳什么，甚至有点儿在两位美人面前显摆的意思，可一想到花如雪刚才那怪异的表情，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头痛，最后，他还是艰难地放弃与花如雪共事一场的机会，决定由自己一个人来处理眼下的局面，道：“好了，接下来我得做一些细节上的部署，以免被潜在的敌人打个措手不及，副官，你先带小姐和罄歌将军下去休息，记得给他们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别让任何人有机会骚扰到她们。”

也不知是副官会错了意，还是赫连城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当花如雪和罄歌被带到休息的营帐时，发现这里的守备竟丝毫也不比那座关押三位妖将的大帐差多少，或许她们两跟那三个俘虏唯一的区别，也就是没有被五花大绑起来罢了。

那副官在离开之前，还特意多说了一句：“将军交待了，小姐如果想要到别的地方转转，或是直接离开，作为下属我们本是不应过问的，但眼下情况特殊，还望小姐有什么事都提前打个招呼，外面的士兵会及时为您传递消息——当然，出于二位的安全着想，赫连将军的建议是：最好留在这里。”

“他这么安排也不奇怪，你刚才的表现有些反常，他不敢再把我们看作自己人了。”罄歌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被赫连城再度软禁起来，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花如雪道：“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或者说你跟那个骑红马的骑士根本就是认识的？刚才赫连城提起他的时候，你的关心和失望可都是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了。”

花如雪有些尴尬，强辞反驳道：“我关心他是因为他是我要抓捕的目标，但也仅此而已。”

“好吧好吧，天知道，一个女人在这种事情上要欺骗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显得有多笨拙。”罄歌打趣着耸耸肩膀，又道：“其实你也不必太快失望，坦白说，我见过他，甚至还被他救了一命，那个家伙战斗起来的狂热简直让人难以想像，我不知道纳兰家族那座空荡荡的驻地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拼命，甚至站在他面前都能够感受到他那种非去不可的信念，我几乎能够肯定，他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而且很快就会再杀过来。”

是这样吗？

花如雪沉默下来，才发现自己对禹云岚的了解和信任，居然还不如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罄歌，想到这个，她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当然，其实她自己和禹云岚也不过是只有桑罗帝木下的几日独处罢了，而且还是在她欺骗甚至是利用了他的情况下。

“让我猜猜，或许纳兰家族那里有他的爱人？这可真是惹人羡慕，其实那小子挺不错的，相貌、勇气、武功，样样都有，如果不是眼看着他杀了我最好的朋友，也许我会看上他也说不定。”罄歌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蝙蝠妖黑翼临死的景象总是一次次不经意地在她脑海里冒出来，她用力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去，比如说——再探探这位美丽的神教少主的底。

“听说你和教主都是跟随神尊大人从妖界之门过来的。”磬歌特别留意着观察她的脸色：“那你一定不知道，在这片森林外面的大草原上，那些人族的待嫁女子几乎人人都有一个梦幻般的愿望，那就是有一位属于她的骑士骑着高头大马把她们从水深火热的处境中拯救出来——呵，即使她们其实原本都过得不错。”

花如雪一怔，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或许也唯有那些不用为生存发愁的女子才有闲情逸致去做这样那样的英雄梦，而像她这样真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时时刻刻都如履薄冰的人，却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属于她的骑士。

如果是他的话……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她惊慌失措地扼杀掉了，她的生命早已注定是属于神尊的，在妖界那无边无际的硝烟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