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陶子川说要去医院，段稷死活不肯去，陶子川只能让出租车把他们拉诊所里去。

但这个时候，大多数诊所都关门了，最后还是那司机有经验，听到是脚崴了，就把他们拉到了一个开在小巷子里的小诊所。

小诊所门面很小，门上连个牌子都没有，而且还关着门，段稷严重怀疑那司机是诓他们的。

但现在那司机把他们放在这里后，就打着方向盘跑了，他们就算想找到那司机算账，现在也找不到人。

“我看还是去医院吧？”陶子川也跟他是一样的想法，认为是司机骗了他们。

段稷皱眉，“你去敲门看看。”

陶子川上了两步台阶，使劲敲了敲卷帘门，但里面一直没有动静。

“到底有人没啊？”陶子川不耐烦道。

“有人。”跟个透明人似的冯淮，冷不丁冒了句。

“你咋知道？”段稷有点奇怪。

冯淮指了指陶子川脚边。

那里有个中号的铁碗，里面有没吃完的稀饭，应该是用来喂狗的。

‘哗啦哗啦！’

卷帘门突然从里面开了，走出来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

他应该是睡了，下面还穿着灰色秋裤和拖鞋。

段稷瞅了两眼这老头，又看了看四周。

刚刚这巷子没灯，他没太注意看，现在才发现这附近好像有点熟悉。

老头也不招呼他们，开了门后，又进去开了里面的灯，弄完这些后，他就进到帘子里面去了，等再出来，身上已经套上了裤子和白大褂，鼻梁上还架了副黑边的老花眼镜。

“啥子毛病？”他问道。

陶子川赶紧指了指段稷和冯淮，“他们一个腿瘸了，一个手断了。”

“去床上坐到，鞋脱了。”老头点了根烟，眯着眼抽了口。

陶子川头一回见医生治病还要抽烟，他心里越发感觉这地儿不靠谱，但这老头看着凶巴巴的，自己要是质疑的话，那老头说不定要拿扫把撵他们出去。

段稷倒是挺平静的，反正自己就瘸个腿，也治不死人。

他单脚跳了两步，在病床上坐起来。

那老头又仔细辨认了下段稷的脸，没头没尾地问：“你是段海平的儿？”

段稷愣了愣，他已经好久没听到段海平这个名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了，乍一听还感觉很陌生，甚至有些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身体里残存的本能反应还是操控着他点了下头。

“难怪，你跟你老汉长得一模一样。”

段稷嗯了声，“你认识他？”

“你小时候身体不好，他经常在我这拿药。”

段稷点点头，那老头看出他不太想聊这个问题，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把咽叼在嘴里，抬着眼镜，弯腰看了看段稷的脚。

段稷崴的那只脚现在肿得像个泡发的大白馒头，青筋一根根凸得很明显，脚踝的位置还鼓起来了一个快拳头大小的包。

陶子川担忧道：“断没得哦？大爷？”

主要是他刚刚摔了段稷一下，要是真把人摔出个好歹来，他这一辈子恐怕都得抱着悔恨过了。

“说断就断，他又不是鸡骨头。”老头按了按段稷的脚踝，又摸了摸段稷的脚背，“骨头没事，回去擦点药，一个多星期就好了。”

“要一个星期啊。”段稷小声嘟囔。

大意了，他还以为明天就能好。

要是到时候回家，刘嬢嬢和顾叔叔看到自己瘸着个腿，他不好交代啊……

“你以为这是小事情。”老头臭着脸站起来，他最讨厌这些屁大点的小娃娃，正是发育的时候，却不懂得爱惜身体。

“你不拍个片子看嘛？大爷。”陶子川见他就摸一下就出结果了，心里有点不放心。

老头瞪他一眼，恶声恶气道：“你来看嘛！要不要的？”

他这种老中医脾气都比较古怪，你说他人品不好可以，你要说他医术不行，他下一秒就得跟你拼命。

陶子川猜到自己冒犯了人家，非常有眼力见地道了歉，“对不起，大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