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齐这一次离开，就是一个月。

这一日，叶月妩心血来潮逛了一下凌王府，却在走到南边一处偏僻院落时，听到了两个婆子的对话声。

“你说，为什么王爷连个名分都不给这位黄姑娘，明明每个月总会来这里几日。”

“大概是王妃太厉害了吧，你还记得吧，我们这王妃娘娘可厉害呢，多半是个母老虎耶。”

叶月妩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一片冰凉。

她抬头看了不远处这院落，没有匾额，但暗处却有暗卫守着。

和她一样的待遇。

所以，这里是燕承齐金屋藏娇的金屋吗？

叶月妩唇猛地咬住，她这一刻，居然感觉到了心痛。

里面那两个婆子还在说话。

“不过母老虎又怎么样，黄姑娘那么美，王爷不也养她大半年了。”

“可没有名分呀。”

“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吧，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

“要死啦，不要说这些话，被人听到，我们都要被烂草席裹了扔出去。”

“……”

叶月妩再也听不下去，更没有勇气进院子里去看看那位黄姑娘。

她快步离开，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她猛地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仅给予燕承齐信任，还跟依赖他。

可事实上，她并不了解他。

就如同，这个住了两个多月的王府，依旧有她不知道的人存在。

前面有侍女跑过来，“王妃，外面自称阮沉的人，想要求见你。”

叶月妩强压住心头的酸楚，开始思考，阮沉为什么会来见她？

说起来，她又想起之前和阮沉见面时阮沉说的话——凌王知道你脏了吗？

“不见。”

“王妃，他说他知道素琴的下落。”

叶月妩瞳孔一缩，面色动容。

素琴姑姑，那是她母亲身边最亲近的侍女。

最关键的是，她母亲“去世”时，就是素琴陪在她身边。

叶月妩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她，却没想到最终这个消息是阮沉带来的。

她根本等不了，甚至都不想去想阮沉会不会以此为要挟。

到了王府门口，叶月妩就看到阮沉，和以往一样，他一身月白色的锦衣，芝兰玉树，给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叶月妩却只是急切道，“阮沉，素琴姑姑在哪儿！”

阮沉看着叶月妩的眸光复杂，从《相府二三事》中，他已经明白他把丞相府那些人想的太好。

可，叶月妩背叛他的事，是他亲眼所见。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一月后才来见叶月妩。

——“阮沉表哥，以后我会是你的夫人，你可记得，你不能有通房，更不能纳妾。”

——“小小年纪，知道通房和妾的意思吗？若我不答应你，我们的小妩妩会做什么？”

——“当然知道，你若不答应，我就休了你。”

那些记忆太遥远了，在他们都还未曾知事时。

然而，阮沉却发现，自己一直记得。

“你带你去找素琴姑姑。”阮沉扫过王府那些侍卫，“不过，得你一个人跟我去。”

“好！”叶月妩直接答应。

她实在是等得太久，所以哪怕知道此行危险，她也顾不得其他了。

阮沉轻笑，眼神望向某个地方，“还有暗中的人也不要跟来。”

“长生，你不准跟来，这是命令。”叶月妩并不惊叹阮沉的敏感。

他是阮家几百年才出一人的绝代天骄，文成武功，无一不精。

在她没回京之时，就听过他的诸多传闻。

她走近他，“步行还是骑马？”

阮沉闻到了她身上的似花香，又似药香的味道，很好闻。

他眸色加深，手紧了紧，“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