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里有十一颗子弹，叶诚也只扣动了十一下扳机，多一下都没有。

除了开第一枪时，比想象中要大的后坐力，让叶诚抬了一下眉毛，全程他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高守的眼角却有些微微抽搐，叶诚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枪口一直都指向大奎的两腿之间。

大奎的惨叫声变得越来越凄厉，就算是隔着铁桶，也让人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清楚，沈清秋是怎么脱离掌控的。

十一声枪响后，叶诚直接把枪丢给高守：

“回去交接一下工作，之后就来我这上班吧。”

“好的，叶老板”

高守知道自己赌对了。

……

直升机已经悬停在了院子上空，巨大的轰鸣声吵醒了全村的人，沈清秋的伤口已经经过紧急处理，但还没有脱离威胁。

高守和老虎两人，动作熟练地把沈清秋固定在了担架上，扣住了悬索，随着担架越来越高，叶诚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直到小刺猬进入机舱，叶诚终于松了一口气，脚步踉跄的扶住了林羽：

“帮我应付一下……”

之后便在警笛声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

沈清秋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直都走在黑暗的虚无中，记不起自己是谁，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停下脚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微弱的光亮才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在她奔向光明的时候，被剥离的五感也渐渐回归了她的身体。

病床边，孔雨竹轻轻地握住了小刺猬的手，正一脸心疼的看着她，不敢想象这孩子到底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随着睫毛微微颤动，沈清秋终于在孔雨竹期盼的眼神中，睁开了眼睛。

“清秋……”

……

燕京医院，特护病房。

叶诚在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中悠悠转醒，强忍着虚弱，撑起了身子。

“别着急，沈清秋已经脱离危险了。”

还没等他发问，林羽就赶紧垫起了枕头。

“几点了？”

问完，叶诚被自己这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半夜两点，我让思密达先回去了，除了孔部长，没人知道你负伤，她就在对面沈清秋的病房，用不用我叫她过来？”

叶诚接过林羽递过来的水杯。

“不用了，事情都处理好了？”

看叶诚这平稳的状态，林羽打了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道：

“嗯，那个高守说，让你好好休息，明天再过来看你。”

叶诚突然感觉到有钱的好处，不对，准确点说，他终于体会到了叶老板的社会地位给他带来的好处。

换做之前，这会儿他应该在警局录着口供，遇见这样的问题，也只能只身犯险，连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

憋屈了一晚上的戾气，都随着那十一颗子弹消散，恢复正常的叶诚突然感到了一阵饥饿感：

“啧，有点饿了，给我整点吃的？”

同样折腾了一宿的林羽，看着叶诚没事，正迷迷糊糊的准备休息，听见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特么伺候我爹都没这么孝顺！”

叶诚特别“委屈”的说道：

“这么多年我一直拿你当兄弟……”

林羽还以为受伤之后的叶诚感情也变得脆弱，刚想解释一下自己只是开玩笑，就听见了后半句。

“你却拿我当爸爸。”

“滚犊子！”

20分钟后，林羽没好气地把麦当劳的袋子甩到了叶诚的身上：

“吃，好不容易有点困意，都让你给搅和没了。”

“你倒是给我拿出来啊！”

“我特么嚼碎了喂你得了呗？”

“滚犊子！”

……

折腾了半天，叶诚总算是填饱了肚子，正有节奏的拍着肚皮，这都是叶胖子留下来的毛病。

“你崩完那孙子就一点都不担心？”

林羽看叶诚这邋遢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到，几个小时前，他能面不改色冲人的打完一梭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