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亮，王桂花觉少起来，盯着没有一丝动静的小隔间，气打不出一处来，顾默声出息了，回来什么事情都不干，除了吃饭能见到人，其他时候连人影都没一个。

她费尽心思把顾默声喊回来不就是为了让她干活吗？结果呢？现在的活还是周文娟在做，周文娟做倒没什么，就怕累到她孙子。

没错，顾沫声罢工了，没回来王桂花会持续去县城找宋媛媛，顺手牵羊加喊人回来，被惦记着感觉是一把刀随时在头上会落下来，于是她自闭几天不挣扎了，直接回村。

回村不代表她乖乖听王桂花的话，也不代表她会全程代替周文娟成为宋家的小丫鬟，不哭不闹不干活，天亮就出去，天黑才回来，争取当一个无业游民。

“你看看你女儿，整天不着家，酱油瓶子倒了也不知道扶一把。”找不到顾默声，王桂花的火力朝周文娟开。

“默声又不见了吗？”周文娟迷茫，默声现在一点都不听话，只会吃喝不干活，将来嫁人的时候要怎么办啊，别是嫁过去没多久就被人退回来吧？

“妈，别说了，也不是文娟的错。”宋清泉安抚，“文娟怀着孩子呢。”

周文娟眼睛亮晶晶看着宋清泉，充满小女孩的崇拜，清泉真好，护着她，不让她受委屈。

“不怪妈，是默声太不懂事了，十多岁的女孩子了，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周文娟多少有这种想法，瞧瞧其他人，也没像宋家一样，把女孩子供到初中读书啊。

她没算，顾沫声小学学费是顾云枫交的，小学周文娟也读了一年而已，初中也才读没几个月，对外宣称顾云枫交的学费，压根没动到宋家一分上学的钱。

周文娟的态度摆在这，她从不会想到，因为自己委屈求全的态度会让人更加轻视。

“这里是顾沫声的家吗？”外面有人高声询问，“顾沫声，你在不在啊！”

“谁啊——”王桂花气势汹汹打开门，“一大早在别人家面前叫什么叫。”

“同志你好，请问这里是顾沫声家里吗？”门外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没有补丁的中山装。

“都告诉你这就是顾沫声住的地方了，你怎么不信人呢？”程九思抱怨，不高兴的看着男人，“你不会是想耍赖吧？我告诉你，不可能！”

“小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耍赖。”男人安抚着，从口袋里拿出五毛钱递给程九思，“我就是再确认遍。”

程九思接过钱脸色好了点：“我有什么好坑你的呢，你们城里人就是多疑。”

“你是——？”王桂花眯眼，凭借她活了多年的经验，来的人挺有钱，带个路就给钱，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那钱要直接给她就好了，五毛钱呢，可以买不少东西了。

“我是默声同班同学的家长，默声好久没去学校了，我儿子是她同桌，一回家就在跟我闹。”男人不好意思笑了笑，“男孩子嘛，家里宠着，看他难过我们做大人的心里也不好过，这不现在有时间，我来看看顾默声为什么没上学，好给我儿子一个交代。”

这话里意思明显，他儿子看上了顾默声，王桂花打量着男人，本来把顾默声喊回来也是为了给她说亲，要顾默声能嫁给城里的有钱人当然比在大队里好。

“你家做什么的，怎么没事就问人家女孩子的事情。”程九思啧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是拐子呢，专门挑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下手，我告诉你，顾默声要出什么事情，我给你带路的，我心里也有负担啊。”

“小兄弟你放心，我们是正经人家，都是城里正式的工人，单位也不会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男人耐心的解释，“再说了，当初我送孩子上学的时候，默声也见过我，只要默声看到我，就知道我是谁了。”

“害，你捣什么乱啊，有人来找默声，就是我们的客人，哪有人怀疑客人的。”王桂花冲着程九思一阵埋怨，“你们知青，就是容易想太多了，这位同志的样貌，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