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菲终于从树根里冒出一个头，嗫嚅：“我、我们真的不是不帮忙，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梅兰皱眉，“你们都是鬼了，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为什么要怕一具僵尸？”

孟菲低头，“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只要一见到那个东西，就害怕……”

这时不知是谁把千年僵尸打生气了，僵尸怒吼一声，几个藏在树根里的女鬼发出刺耳的尖叫，连孟菲也抱头钻进树根里。

梅兰：“……”

“她们生前极有可能是被将军虐杀的。”钱得来低声说。

梅兰：“这是什么歪门邪道？”

钱得来苦笑了一下，“要是连你都不知道显然是歪得不能再歪的门路了。”

他沉吟了半晌，取出牙签大小的蚩尤铜剑，对梅兰说：“我知道你轻易不想用蚩尤铜剑是为了防范霍曦，想要必要时留一手，但现在这种情况不用是不行的了。”

梅兰看了一眼钱得来，说：“蚩尤铜剑这种大杀器怎么可能无限期的使用，那个彪精其实跟我们玩了心眼。这件宝器从铸成到现在，剩余的使用次数最多不超过三次。我们从古墓出去，免不了要遇上我弟弟和他身边苍天神庙的人，你确定我们能打过他们么？再说这个霍曦趁我病肯定想方设法要我的命，我不留一手早就死了。”

钱得来沉吟了片刻，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冲出封印12年到底想要什么？”

梅兰：“……”

钱得来干咳了一声，“我知道这个问题有些私人，但是我想要你的承诺，如果这次七槐山我护你周全，你能不能答应我绝对不再做任何有损天道正义的事情，能不能保证不再任意杀害无辜？”

梅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以为你根本不信任我，觉得我坏事做尽、机关算尽。”

钱得来别开脸，“不管你过去是不是，你都已经被封印千年了，你该承担的代价已经承担了。人界法律有一条原则是罪责刑相适应，犯了多大的罪就承担多大的刑事责任，就要承担相适应的刑罚。我以为12年前你就已经刑满释放了。以后只要你不再犯，就可以重新做人。”

“更何况……”钱得来顿了一下，“我虽然只是个基层刑警，但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在跟人界政府谈判，保证你的安全是我们人界政府对于统一战线盟友最基本的承诺。”

“哦……”梅兰闪了下睫毛，“原来是为了合盟啊。”

“嗯。”钱得来沉沉的答应了一声。

梅兰笑了一下：也对，钱得来为什么要对她一个明显心怀不轨的异族有所偏爱呢！如果钱得来对她说是出于私人感情什么的，她反而不会相信。把事情掰开了说、把道理讲明白了说，才是她想要的那种最理性的沟通方式。

“其实我能想要什么呢！”梅兰低声说，“这一生大风大浪都经过。做过万人之上的神，也做过万人唾弃的鬼。千千万万年的寿命，我只是不想辜负自己，不愧对我身为阴阳道主人的这个身份而已。”

梅兰看着钱得来，好像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尽管这两个人一模一样，但终究记忆不同便不能算作一个人。

她的眼角涌上一丝湿润，“很多年前有人跟我说过，我是王，受我族人千年供奉，就得担起王的责任！”

钱得来：“……”

“好！”梅兰说，“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绝不有违天道、滥杀无辜，否则灰飞烟灭，永堕神格。”

钱得来只是想要梅兰一个承诺，却不想她会发这样的毒誓，这时候不说点什么似乎有点不讲究不够义气，于是他也说：“我钱得来自此对初阎君梅兰保证，只要你信守承诺、只要我还活着，势必会护你周全。否则一生郁郁不得志，孤独终老，含恨而终！”

话说到这份儿上，梅兰似乎也没了阻止他用蚩尤铜剑杀千年僵尸的理由。

那边战况激烈，千年僵尸的一条手臂已经被卸掉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裴小峰半张脸青肿，霍曦虽然看不出什么外伤，但衣衫不整，格子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