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东垣气得差点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才没晕过去，痛心疾首地道：“阿炳呀阿炳，我对你不薄，为什么你要害我们一家十三口，为什么呀！我对你兄弟一般，我情愿死了，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他放声大哭，引人动情。

“没什么好说的了。”炳叔紧闭嘴唇，唰地从腰间取出了一把手枪。

众人大惊，以为他要拼命。

哪料他是拿枪对准了自己太阳穴，惨笑道：“老爷，再见！我对不住你们！”

他要自杀了断。

陈子航怎会让他如愿呢，纵身跃去，猛地夺下了他的手枪，断喝道：“等等！炳叔，你想一死了之，隐瞒真凶，哪有这么便宜！”

炳叔大惊失色，如被揭破秘密，颤声道：“我就是真凶！”

众人也诧异了，如坠云里雾里。

“你不是真凶！但你是帮凶！”陈子航阴沉着脸色道。

“没有，没有，全部事情都是我一人干的。”炳叔慌张地道，急于寻死，拿起剪刀往自己脖子上扎。

梅东垣老爷子大叫一声，从轮椅上扑出，不顾病体，撞倒炳叔，从他手上抢过剪刀，颤声道：“阿炳！我不信是你！我跟你情同兄弟，你怎忍心害我，你快将真相说出。”

炳叔愣了愣，眼神中有着迷茫和恍惚之色，看着梅东垣，喃喃道：“老爷……我……”

旁边七八名医生将二人扶起，但已经制住炳叔，不让他有任何自杀行动。

陈子航走近逼问道：“炳叔，你口口声声说你就是真凶，但种种绝症的病毒研制和催化原理，难道你会？我调查过你的资料，你是农村出身，知识稍浅，连最基础的西医医学都不通，更何况这种高深病毒学？”

“我……”炳叔辩解道：“我近几年认真学过。”

“几年就速成，那你真是天才。”陈子航冷笑道：“那好，你现在就研制出脊椎灰炎的病毒药剂给我看看，将分配、催化过程、培育技巧，都说出来。”

炳叔一听，哑口无言，甚至连脊椎灰炎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支支吾吾。

“不会？那来个最简单的，你培育出肿瘤活性细胞我看看？”陈子航玩味道。

炳叔脸色发青，只是低头不语。

“你根本不是凶手！你只是一个替真凶下毒行事的帮凶。”陈子航阴沉地道：“为什么，宁愿一死也要袒护真凶。”

“不是的，不是的。”炳叔又推翻自己之前的说法，解释道：“病毒药剂我是在外面买的，买回来用注射或掺入水里的方法，让他们生出绝症。”

“胡说！”陈子航喝了一声，徐徐道来：“自从病变以来，我就开始怀疑上你，毕竟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出，并且亲密接触梅家十三口人的人，所以——每每你外出，我都会跟踪着你！”

“我已经近距离连续跟踪了你五日了，你知不知道啊！”

“第一日早上七点十六分，你让司机阿南休息，自己驾车去市区。”

“第一日早上七点五十分，你在沙县小吃吃了一份饺子。”

“第一日八点十五分，你在商店购买了一瓶康师傅矿泉水。”

等等等。

陈子航就将这五天的炳叔的所有行踪细节尽数说出，没有半点遗漏，仿佛是最顶尖的谍报人员的汇报。

炳叔大惊失色：“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子航沉吟道：“这五日，你根本没有购买所谓的病毒药剂，但是，你确确实实去了好几趟药店，都是花重价购买一种名叫‘阿姆律津’的违禁品药物，而且每晚睡前都要吃十颗！”

一提到“阿姆律津”这四个字，炳叔脸色唰地大变，有些按捺不住了，疯狂地挣扎。

“我是很吃惊呀！”陈子航接着道：“为什么你要每晚服用十颗这种违禁物品，而且这是抗睡眠和增加精神亢奋的药剂，普通人吃两颗已经够了，你却吃十颗！起初我以为你是药物上瘾，也不觉得能证明什么，但我现在明白了。”

“啊！！！”炳叔大吼道：“你住嘴。”

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