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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穿过的清风鼓起少年不合身量的宽大衣袍。

安百岁脱下顺手披在身上的道袍，准备下河给小师弟摸鱼。

在他身后传来小兽稚嫩的呜呜声，安百岁一回头，看到小狗竟然瘸着一条腿跟了过来，他赶紧上前几步，把小家伙搂起来抱在怀里，看了看他受伤的小爪子，好在用他衣袖做的包扎还很稳健，伤口没有弄脏，他微微皱眉，问道：“怎么跟来了？”

小家伙头顶的小角在他胸膛蹭了又蹭，一副十分依恋的样子。

轻轻拍了拍怀里小兽的背脊，突然想起这是害自己要给师弟摸鱼的罪魁祸首，安百岁手上动作不温柔起来，伸手搓他的小脑袋：“喂，小狗儿，会摸鱼吗？”

小狗似乎颇有灵性，能听懂他的话，摇摇自己的小脑壳。

“鱼都不会摸，要你何用？”安百岁揪住他的后颈皮。

呜呜呜，狗勾哭哭。

算了算了。

安百岁一阵好笑，本来也只是逗逗他而已。

把小狗放回地上，安百岁三两下将自己扒得只剩条小裤衩。

站在岸边，叉腰。

安百岁自信想道，他的游泳技术虽然不是顶尖，但也出类拔萃，摸个鱼不成问题。

初秋的河水虽凉却不刺骨，然而安百岁全身没入水中那一刻，还是感到自己的身体从末端开始，温度一寸寸随着水纹流失。

不同于洗澡的上游河岸，此处河水深而平静，清澈见底。

闭住气往下游去，安百岁忍住眼部的酸涩与不适，在水中睁开眼。

此处的水底并非砂质，有些淤泥沉积，长出纤细的水草，在幽深的水底随暗流游动，像是女人披散开来的柔软长发。

并非是他刻意要观察水底景色，而是安百岁环游一周，并未看到任何鱼类的踪迹。

他皱起眉头，吐出一个小小的气泡。

莫不是骤然入水惊到了鱼儿？

可这水底，未免太过安静。

安百岁向前些许，看到黑影游动，顿时心中一喜，水中还是有鱼的！

他悄然游动，却没料到，他没有看错，只是错估了这鱼的体型。

与他腰一般粗的怪鱼瞬息而至，仿佛一道闪电般向他游来，下水摸鱼的安百岁没想到自己竟反而成了鱼儿的猎物。

安百岁很冷静，在初步预估到这鱼的体型恐怕不好对付时就开始奋力朝着湖面游，只是这具身体实在拉胯，他踩了两下水，小腿竟然猛地抽筋了，安百岁一时痛得咬紧牙关，呼出的大量空气在水中仿佛撒开一把珍珠。

靠。

我就这么不得好死吗？

在这个修|真|世界连下水摸条鱼也做不到吗？

安百岁在心里骂骂咧咧，这哪里还叫鱼，这模样简直都是一条蛟了吧！

落水声响起，安百岁充满希望抬头，却只看到一条白色小狗，与怪鱼的长度大小相比起来，他简直像是可口的小饼干。

安百岁心凉了半截。

这是干嘛？给怪鱼送餐前甜点吗？

小狗迅速刨过来，叼住他的裤腰，想将安百岁拉上水面去，然而气力不足，毫无效果。

反而，他跑了半路本就不在牢固的包扎在水中散开，腿部没好全的伤口在河水中渲开一丝红线。

怪鱼靠近的水波汹涌起来，似乎被血腥味吸引，安百岁已经看到它狰狞而麻木的面部。

然而，他却停住了。

霎时间，安百岁与它竟有一种面面相觑的滑稽感。

下一刻，安百岁感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他已然冰冷的臂膀，骤然发力将他拉出了水面。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