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却不是忙的，而是闹的。
明明不过一纳妾宴，许氏见自己娘家人几乎到了一半，心中越发看不上，面上却还得保持着端庄和善的笑意。周瑞年与许世兰是今日的主角，二人自然在场。
许世兰因着是妾，身上衣衫不得穿得太鲜艳，只穿了件梅红的衣裙。但因着是喜事，倒也上了妆，做了隆重的打扮，看着比往常更多几分娇艳妩媚。
“小兰你尝尝这个，还有这个……”
这不周瑞年自开席后，一双眼睛都不曾离过她身上，甚至改了口，亲亲热热管她叫“小兰”。若是张清胭在此，只怕见了他这姿态，又要给周瑞年吓得作呕。
刚刚定下亲的二人今日后便算过了明路，也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亲昵得不行。换做寻常女儿家，只怕多少会拘束羞涩，可许世兰偏生坦然自若，叫许氏看得心头又是一阵发堵。
“姑母，小侄有一不情之请。”食之无味的宴席用了还没一半，就听许世言忽然出声道。
“世言但说无妨。”许氏直觉不妙，还未来得及开口，边上的周霖先出声了。
周霖脑子不错，却用不到正途，叫他读书他也读不进去，又看不上周霄那种刀口舔血的武职，是以对读书人且有功名在身的都甚有好感。许氏看不上许世言，可他看得上，要不也不至于一场纳妾宴他个当公爹的还亲自出席。
“小侄想求娶灵表妹！”见周霖亲自开口，许世言壮了壮胆子，立刻大声道。
不仅是许氏闻言呆了，就连周霖也僵在了当场。话是他开口先叫许世言提的，这时候叫他说什么好？总不能明白告诉许世言，他们一家准备用周芙灵换银钱与前程吧？
“灵儿还小……”在许世言期待的目光中，周霖只能僵笑着扯出一个无力的理由。
“姑父，小侄是真心的……”许世言一听就知周霖是在推诿，连忙要表忠心。还是他母亲许氏的李氏嫂子摁住了他，“妹妹，妹夫，言哥儿就是个急性子，在家时我就与他说了，想求娶你们的明珠，那可急不得，结果到了跟前还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许氏明着看是在打圆场，但话中的目的可不还是与许世言一样的。还以为这二人来的目的是想给许世兰撑腰的，万没想到竟是为了求亲来的……这般想着，夫妇二人具面色不虞地看了眼熟视无睹，甚至还与周瑞年继续说笑的许世兰。
“不是我吹，我们家言哥儿样貌学识都是定好的，来年秋闱中举，怕是再高些门第的闺女都尚得起。偏生我家言哥儿倒是个痴情的，在你家住了几日，就认定了灵儿那丫头，要我说灵丫头一个庶女，哪里配得上啊。还得是仙丫头最合适，可偏生……”
李氏也不知是真没看出来夫妻二人的面色不好，还是刻意无视，王婆卖瓜一样自顾自说的开心，“咱们这亲上加亲的，妹妹都不用担心日后灵儿会过得不好。”
李氏越说，许氏的脸色越难看。合着纳了许家一个姑娘，她家姑娘就得换一个出去？还“灵丫头不好，仙丫头最合适”感情这李氏真当自己是菜市买菜呢，还能挑挑拣拣？
什么不怕周芙灵日后过得不好，许氏哪管周芙灵会不会过得好，这庶女在她眼中就该榨干价值，没得叫她们白养了这么些年。显然，看周霖的脸色他也是这般认为的。
“妹妹，妹夫，你们意下如何？”李氏说得口干舌燥，半饷不见二人回应，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停下喝了口水，问道，“你看咱们世兰都嫁入你家院子了，若这亲能成，日后……”
“又不是乡下那种娶不上亲的人家，说换亲传出去，叫旁人怎么看我们？”周霖见李氏越说越过分，终于没忍住双眼一瞪，怒道。
“老爷，”许氏见周霖发话，心中畅快，面上却露出一副十分为难地样子，看着许氏道，“嫂子，真不是我们不愿，实在是这世兰刚刚过门，若是这时候就将灵儿定给言哥儿，日后叫人知晓该怎么看我们一家？况且，我们也想将两个姑娘再留几年……”
眼见自己“好言说尽”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