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射过来的眼神又是那种戒备极严的警惕。顾嘉麟的深邃的眼睛一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你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就算我们两个相处这么久，可你对我的防备从来没有卸下过。”

顾嘉麟直言点破，看向沈佳怡的眼神既柔和又敏锐。

这话题起的突然且尖锐，沈佳怡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应。

男人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双眼，那是想看清她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的眼神。沈佳怡拼命忍住想要扭过头的念头。

不知是因为受到攻击还是惊吓，沈佳怡茫然看着他。看到她晕红的脸蛋逐渐褪去血色，渐渐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淡，顾嘉麟立刻感到心疼。

她最终还是别过头，手放在车门按钮上，轻轻一拉一推就打开了车门，“女人应该学会严密地保护自己，不管对谁，都不能全然相信，否则将会陷入失望的泥沼。”

这是沈佳怡下了车之后，伏在窗户上对顾嘉麟说的话。

语气很轻却又很坚定，特别是那双看破一切红尘的眼睛，明明眼底有难以掩饰的脆弱，却硬是释放出了她不该承受的坚硬。

撂下这句话，顾嘉麟穿过挡风玻璃，望着那抹孤傲的身影愈行愈远，在黑夜当中，仿佛一颗亮眼的启明星，让人挪不开眼。

越是孤寂，越是令人心疼。

就这么一瞬间，顾嘉麟心底最后一层防线被成功打破，他想要保护这个女人。

那些肮脏血腥的事情，他不想再让她有机会接触。

忽然间，他甚至觉得，她就是他这一生中一直在等待的人。

跟白彤不一样，他已经不需要那些看起来华丽又美好的童话故事，而是要切身考虑与现实相伴的感情。

沈佳怡，再合适不过了。

有时候的确能像个小女人一样对他撒娇，也能在他身上花点小心思，但在夜深人静之时，仔细琢磨，顾嘉麟就能明显察觉到沈佳怡对他始终有着距离。

两人之间隔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层阻碍。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更不知道沈佳怡心里是怎么想的。

既然，她身上全是刺猬的刺，那他就偏偏要试试跟她拥抱的感觉。

偌大的别墅里，客厅和厨房都是亮堂的，只是楼上敞开门的卧室却是一片昏暗。

女人换了居家服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家门口停泊的汽车。

二十分钟过去了，顾嘉麟没从车上下来，更没有将车停进车库。

这个方向看过去，不能看到车里的景象，自然不知道男人坐在里面干嘛，或许在打电话吧。沈佳怡心想。

如果是打电话，那一定是一个棘手又烦恼的电话。

不然从车窗里又怎么会屡屡冒出一片片灰白色的烟，驾驶车门下，落了三五根烟蒂。

看累了，沈佳怡走进卧室里，将脖颈上的项链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进首饰收纳盒里，抚摸再三才将盒子盖上。

午夜，安静的卧室里隐隐约约响起几声呜咽低喃的声音，被子里的身体紧缩起来。

尽管是这很微小的动作，也一下就把身边沉睡的男人惊醒了，他睁开明亮的黑眸，硬朗的眉头皱着，起身打开了床头的灯。

晕黄的光缓缓亮起来，把女人纠结紧张的脸庞照亮。

她的眼睛是紧闭着的，在这寒冬之中，额头却冒出了三三两两的冷汗。

顾嘉麟抽过两张纸巾帮她轻轻擦拭过，而过了一会儿，兴许是房间里的光亮让她的心绪得到了缓减，沈佳怡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下一秒，她靠着自己的直接环上了顾嘉麟的身体，头还往他的方向钻了钻。

这个动作让男人呼吸一窒，全身的肌肉骤然间紧绷起来，心跳也漏跳了一拍。

为了让情绪冷静下来，他望向微微敞开的窗外，外面开始飘起绵绵细雨。

怀里的女人肯定是做什么噩梦了，而此刻熟睡的她，他能对她做什么？

顾嘉麟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望着窗外。

次日一早本应该是工作日，但遇上了圣诞节，顾嘉麟很是通情达理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