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氏这么一喝，傅玉池再是迟钝，也反应了过来，眼泪紧跟着就涌了出来。
可她是什么人，从小就被宋氏宠坏了的，就算是对着自家亲生母亲，也敢掐着腰对骂的，当即咬这嘴唇，无论宋氏怎么责骂，都不肯开口。
李氏跟着傅采薇看着眼前的乱象，心里是暗暗称意，根本连一点全解的意思都没有。
“……我说错了吗？傅抱月那个小浪蹄子，仗着自己有张和她娘似的狐媚脸颊，就敢勾了到家里来教书的夫子的魂儿，让她到书院里去念书。我看哪，她就是不安好心，前面攀上了织造大臣，后面又攀上了燕王妃……”
可不就跟个伎院里卖笑的姐儿一样吗？
一个皮球凌空飞来，几乎就是擦着傅玉池的头皮，撞破了搭在空地上的彩棚，紧接着去势不减，又直接轰进了红叶楼里面去了。
……
几根青丝荡悠悠地飘下来。
傅玉池捂着散乱下来的头发，再看看带着好大一绺头发的花钗就这么躺在地上，整个人惊魂未定。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被飞过来的皮球给砸到脸上了。
“你——！”
“不好意思，刚才踢球踢偏了。”
傅抱月寒着脸，收回刚刚伸出的腿。
刚刚只是警告，要是傅玉池再胡言乱语，飞过来的球可就不会是擦着头皮飞过了，而是会直接砸到脸上去。
蹴鞠用的皮球本就有些分量，再被人踢到脸上，可就不会是流点鼻血这种不痛不痒的伤势了。要是踢得准，就算是再硬的鼻梁，也能给她踢个两三截出来，治伤的大夫要再是个庸医，那就一辈子都得带着毁了容的脸过活了。
“好了好了，都是姐妹，何必闹成这样子。”李氏这时候跳出来打圆场了，看也不看宋氏和傅玉池黑透的脸，“你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呢？你姐姐要是丽春院里的伎女，那你又是什么，怎们又是什么了？”
“再说了，我是她舅妈，你娘是你大姐姐的嫡母，她下来给咱们踢个球，书上这叫彩衣娱亲！你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这样说你姐姐！”
傅抱月要是成了伎女，那她们这些坐在位置上吃点心，看表演的，就成了什么人了？嫖客吗？
这死孩子，说话真是不过脑子。
……
哼，她要是丽春院里的柳如意，好歹也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小球圣”，傅玉池可就不一定了，容貌不过中下不说，脾气还暴躁得跟只斗鸡一样，恐怕挂上红牌也没人想要。
傅抱月磨着后槽牙，恨不能直接问候傅玉池的祖宗十八代。
“道歉就不用了，光是看见她脸上那个巴掌印，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要是再不下场，就这么等着她给我道歉，恐怕太阳下山都不一定能等得到，我还是先下来吧，别人都还等着踢呢。”
傅抱月冷着脸走上来，径自坐在离傅玉池母女最遥远的角落，远远看着哭闹不休的傅玉池，心里暗自发狠。
今天这事情还没完呢，咱们走着瞧。
……
开场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本来炒得热络起来的氛围也一下跌到了谷底。本来打算在蹴鞠比赛里大展身手的下人们看着棚子下几个主子冷漠如冰的表情，下脚都轻了几分，多是在颠球的花样上翻新，却不敢真正下了力气去踢球门。
场上就十来个人，每个人轮流踢了一下，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到了傅抱月这里。
“大姑娘，咱们已经踢完了。”
走上来请人的丫头心惊胆战地瞧着傅抱月的脸色，心里也是没底。
刚才大姑娘这么一踢，好好的气氛就这么毁了，真是闹心。可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到大姑娘身上，要换做是她，被人说成是楼子里卖笑的姐儿，怕也是要冲上来打人的。
“哦，那就走吧。”
傅抱月寒着脸从座位上起来，勉强扯出笑容，对二房母女打了个招呼，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宋氏和傅抱月。
宋氏悄悄拧紧了帕子，顺便掐了傅玉池一把。
这个女儿，真是生下来给自己添堵的！
随着傅抱月的下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