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鸣？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知临顶着惺忪的睡眼和乱糟糟的头发，还没能将事情全部串起来。
“这里是我家。”付鸣挑了挑眉。
江知临看着付鸣，付鸣穿得很随意，一件普通的卫衣和一条运动裤，脚上是一双蓝色的拖鞋，头发也是随便拨了拨，视觉效果看上去跟江知临年龄差不了太多。
虽然付鸣实际上也没有比江知临大多少，但是这个样子就是会更减龄一点。
“喔，那我为什么在你家？”江知临挠挠头。
付鸣想了想，开口说道：“我把你从演奏厅里直接带回了我家，你已经睡了一个晚上了。”
演奏厅？
江知临消化着这句话，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脑从《不规则的黑珍珠》开始到《独寻·d》，所有的内容快速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了陈一觉没有了呼吸的那一幕。
“那……一觉呢？”江知临轻声问道。
付鸣猜到了江知临会这么问，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了江知临头上，指尖插入发丝慢慢揉搓发根。
江知临没有动，眼眶瞬间就红了，鼻子酸酸胀胀的，张开嘴就变成了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付鸣拖起江知临的脸，将渗出眼眶的泪水用大拇指轻柔擦掉，可是这泪水越擦越多，付鸣怕擦红他的眼睛，索性把他的头直接压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乖，哭过了就好了。”
付鸣的手从江知临的头上滑到他后颈捏揉，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发泄，泪水浸湿了那一片布料贴在皮肤上，有点烫。
江知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眼泪就没有停止过，直到没有力气整个人靠着付鸣放在自己后腰的手臂借力眼泪都停下来。
付鸣担心江知临一晚上什么东西都没吃又流失了那么多水分身体会受不住，所以在快到半个小时的时候还是把他松开。
“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哭过的江知临特别听话，乖巧得都让付鸣心里忍不住抽了抽。
付鸣的衣服对于江知临来说有点大了，穿起来松垮垮的，不过没有影响到他，反而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只是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
江知临两只眼睛红得就跟兔子一样，一直都是垂着眼，不怎么说话了，除了必须的礼貌用语以外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生气的娃娃。
付鸣下楼熬了一点粥，江知临吃的时候就是很机械往嘴里送，冷热都不分，等付鸣注意到时他舌尖已经被烫出了几个泡了；所以付鸣只好去打了一小盆冷水放点冰块把装着粥的碗放进去，搅动几下，等温度降下来之后再给江知临。
陈一觉的死亡给了江知临很大的打击，他把陈一觉当做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明明陈一觉那么相信他，最后江知临却没能保护好陈一觉。
顾南生有尝试带着陈一觉的身体回到演奏厅，只是在进入演奏厅的那一瞬间，陈一觉的尸体就变成了一手的细沙，散落地上之后甚至还不见了踪影。
付鸣把当时的事情慢慢和江知临说，曲名里出现的“d”的确是意大利语里的dieci，也就是“10”的意思，而通关条件是要把人数控制在10人，不能多也不能少。
屋子里一开始刚好也有13个迪克，这13个迪克分别面对他们这一群人，不过每次支付一次代价之后就会少一个，最后只剩两个迪克，而当时没有跟着江知临也没有跟着余杰的那三个人一直都没有找到契机可以见到面，不知死活，所以齐修不能死。
当然他们也是赌对了的，因为最后他们都出来了。
在回到演奏厅的时候顾南生有专门去看那封夹在门上的信，里面讲述其实这首曲子是佚名作曲家，没有人知道这首曲子到底是谁写的，曲目只是想表达一名有着精神分裂的人每天都陷入意识的混乱之中，伴随着很严重的妄想症状，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被不同的人欺负。
可是偏偏欺负他的人都长着同一张面孔，叫着同一个名字。
他们蚕食自己的身体和大脑，试图把一个完整的自己撕裂成各种不规则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