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是在她到来的前一天来的。甚至连解雨臣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吴邪身边就已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了，还背着一个旅行包，明显是刚进门的模样。
解雨臣有点生气——当然不可能气他来找吴邪，而是因为张起灵就这样轻易的进了他家，仿佛外面的所有安保系统都只是摆设一样。
然后吴邪就说是自己给张起灵开的门。
解雨臣忽然之间就不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一点点生气到底有什么意义了。
张起灵进来的时候确保了自己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甚至能确保自己在来的路上都没有被人跟踪。吴邪对此并不担心，拉着小花在张起灵面前坐下：“你上回给我找的那个做人皮面具的人，还能找到吗？小哥要用。”
解雨臣道：“张家不是自己会这门手艺吗？怎么还要找外人帮忙？”
“要联系上张家里面专门做人皮面具的，会很麻烦。”张起灵选择了这样的借口。
解雨臣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直觉张起灵一定在说谎——或者是没有告诉他真正原因，而只是选择了一个细枝末节来欺骗。但解雨臣并不打算继续追究，只是点头应了下来：“我让她明天就过来。”
第二天的时候，张起灵就坐在客厅里面，接受那个女人给他带来的人皮面具。
吴邪好奇的在一旁看着，亲眼见证了张起灵的变化——原本那个熟悉的男人在一张面具后似乎彻底消失了，但一旦跟吴邪对上了眼神，他还是能够轻易认出这是张起灵。
眼神依旧是那样的淡然，里面却又沾染了自己熟悉无比的烟尘气息。那是雨村里终年不断的瀑布，是杭州西湖夜晚倒映的月色，是长白山顶不化的积雪。
是他熟悉的一切。
“这个人叫汪韫，是汪家内族的人。地位非常高，据说还有汪藏海的血统。”做人皮面具的女人在给张起灵戴上的时候慢慢说道。
“有汪藏海的血统？”吴邪发问，“汪藏海不是太监吗？”
“太监家族有很多。”张起灵主动解释到，“有的是在生了孩子之后才当太监的。”
“汪韫大概一米七五，体重有一百三十斤。平时很少见人，大多数情况下都住在一个地下室里面，性情多变，有时候待人温和，有时候则几乎是一个完全的疯子。没有亲人，也没有跟任何人有什么紧密关系。似乎一直在研究什么东西。”女人将所有信息全都说完之后也结束了手上的动作。吴邪看到张起灵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人皮面具几乎是完美的契合在了他的脸上。张起灵现在是一个阴郁的五十岁中年男人，眼角下垂，周围有很深的纹路，眼袋非常重，肤色蜡黄，看起来几乎就想中了尸毒一样。
小花让人给他拿来了一套衣服。站起来换上之后吴邪简直没有认出这个人来——他不仅换了衣服，连身高都矮了一截，应该是刚刚换衣服的时候进行了缩骨。
“张秃子。”吴邪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三个字。
站起来知道他在说什么，已经完美进入状态的眼神中浮现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