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不能再熟悉的车牌，一看就是厉墨北的座驾。
我眼神直愣愣看着那车，脚下被定住了一样，再也迈不开步子。
身旁的警察还在关切地问：“叶小姐，您怎么了？是不舒服么？脸色突然这么苍白。”
我生怕那辆车车门打开，然后就会露出厉墨北盛怒的面孔，心跳砰砰加速，梦游一般回答那个警官：“哦，没事，没事，我这就走了，您回去吧。”
他又多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确定我真的没事，这才转身进去了。
人走了，我挪着步子走到宾利车旁，马上有司机下来，帮我打开了车门，恭恭敬敬地请我上车。
车里面没有厉墨北，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他的司机既然能找到这里，肯定也就知道我做了什么，我认命地钻上车，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一路上，司机什么也没有对我说，车厢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气氛沉闷的可怕。
我始终攥着手机，等厉墨北来质问，可手机也没有动静，像是要用沉默把我埋葬一样。
路上我想了很多说辞，如何对厉墨北解释，让他原谅我。可真的回到医院，站在他病床前，看他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剥着一个橙子，我失声一般，没出息地吞了口口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回来了？”
晾了我很久，厉墨北才低低问了一声，还随手把剥好的橙子递给我。
我没敢接，走过去讪笑问：“墨北，你怎么知道我去了警察局呀？”
厉墨北哼笑一声，“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就算一开始不知道，难道还能瞒我一辈子么？我这么关心你，自然了解你的一切。”
这话温柔的像是情话，却让人莫名发冷，觉得这是最可怕的威胁。
他和警方关系好，而警方也以为我们关系好，我说过的话，他估计已经全都知道了。
此时此刻，狡辩没有任何意义，我低头认错，讨好地说：“墨北，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是当时，我以为你走投无路，赵青川伸出橄榄枝，我……”
“吃不吃橙子？”
他打断我的话，脸上表情很淡，根本分辨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墨北，我……”
我还想再说，被他再次打断：“吃吧，我剥了好半晌的。”
他执意给我橙子，我只好接过来咬了一口。酸的我快要倒牙，脸上肌肉都抽搐了两下，他却问我：“怎么样，甜么？”
我：“……”
想抱怨，但这个时候，怎么还敢捋虎须？我只能狗腿地说：“很甜，谢谢你。”
我挤出一脸笑来讨好他，不想这句话，却突然点燃了他。他抓起桌上一个玻璃杯，劈头盖脸向地上一掼。
玻璃杯顿时碎裂，里面水都洒出来，玻璃片触地，更是跳起老高，要不是我躲了一下，险些划破脸上的皮肤。
“墨北，你这是……”
我吓得一抖，再抬头，发现他脸上却被玻璃片划伤了。忙拿了纸巾要帮他擦一下，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脸，却被他狠狠攥住了手腕。
腕骨被他捏的生疼，我哼了一声，他咬牙切齿地逼问我：“叶何欢，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为什么骗我？！嗯？！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人家骗我？！”
望着他怒红的眼睛，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怒气腾起。
他恨我骗他，瞒着他和赵青川交涉，也恨我明明吃到了酸橙子，却对他说是甜的。
他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容不得任何的背叛和隐瞒。
我眼睛里一下子含了泪，哆哆嗦嗦地解释：“墨北，我知道你生气。可我……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当时因为我捅伤了云容，你面对那么艰难的舆论，公司门口到处是游行示威的，还有波脏水的！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赵青川说他有云容杀人的证据，我……我没有办法拒绝他！”
厉墨北猛地松开我，同时用力一甩，我踉跄着闪到了一旁。
他紧紧盯我片刻，摇头冷笑起来，“叶何欢，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用？一个小小的云容，就能让我破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