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衣从来不是温吞的性子，几乎就在电光石火间变故突生。
少军师一跃而起，腰间长鞭如蛇，乍然出手就对着最为靠近的安仙嫔。
聂青桑抬桌横挡，长鞭扫过小桌断裂，就在聂青桑出手际，缚墨盛怒出击。
“啊啊啊，我要杀了他！”
“竟然对小师姐出手，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百里泷拦腰抱住盛怒的聂青桑，“遮遮掩掩一看就不是，你冷静，冷静。”
“冷静个腿！老子要摘了他的头！”
“时隔多年昭国国师还真是变化巨大。”
谢归衣讨人厌的像是索命恶鬼如影随形，他目光平和慈悲如长者，可是其中道貌岸然怕是只有当事人才能够清楚。
“谢归衣你个王八蛋，你跟他还不是蛇鼠一窝！”
谢归衣笑，“当年国师可不是这样说的。”
当年？什么当年？
“老子当年就是瞎了眼，要是我武功还在定然掀了你的头盖骨。”
百里泷看到谢归衣笑起来，那样一个把伪善当做面具的人，竟然站在那里，毫无保留的露出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是绝对恶意的笑。
“你说的头盖骨，是这个吗。”
谢归衣那沾染梵音檀香的手指上，竟然真的持了一小块白色的碎骨。
聂青桑呆若木鸡，一瞬间似曾相识的印象扑面而来。
……
“敢问国师，何为极乐？”
三年前大殿上，那从遥远的乌斯藏步行而来的人，笑得如沐佛光，他跟彼时还是冷心冷情的昭国国切磋佛法，谁知国师却回，“不知。”
“天下大同，乃是极乐。”活佛谢归衣想起对着世人宣传他的佛法。
“活佛好信仰。”
“信仰虽好，却也需要有人辅佐。”活佛缓缓而道，“国师可愿成为我乌斯藏上师与我一道寻禅问道。国师慧根无上，若是同行，绝对事半功倍。”
“没那个兴趣。”
聂青桑眉目如霜，对那人人追捧的活佛视若无物。
“是因为国君年幼？”活佛缓笑，“还是因为骨血相……”
“放肆。”
聂青桑冷然出声，“是我的礼遇让活佛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不”。
谢归衣那时也是这样笑得，“是国师不知道我的底细……”
谢归衣的强大仿佛就在昨日。
聂青桑脸色冷凝，眉间似有霜雪苍白透漏，如果是曾经的聂青桑是一个高手，那谢归衣就是一个真正凌驾于高手之上的存在。
那是他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武道巅峰。
“青桑，你怎么样？”
百里泷担忧的看着身边人，“你想起了什么吗？”百里泷张了张嘴，他想问谢归衣手上的拿着的碎骨是什么，却又喉头堵困说不出话。
因此他将这份沉重加注到谢归衣身上。
“你不是他的对手。”
聂青桑紧紧拉着百里泷的手臂，“不要贸然过去，我还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
百里泷是没见过谢归衣出手的，可是聂青桑似乎对他的身手颇为了解。
聂青桑冷静道，“小师姐在这里，你先护她离开。”
“那你哪。”
“我跟他比试过。”
聂青桑缓缓说，“由我来最为合适。”
虽然聂青桑的声音已经足够淡定，可是他握住百里泷的手指却透着几不可察的白。
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只是面对这个害死徐招人的幕后黑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聂青桑随手拾起地上的长剑，这尺长兵刃在他手里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生命。
他闭了眼，却又握着长剑再次睁开。
“聂青桑前来讨教。”
聂青桑话音未落，就见身侧身影率先而出将他推向安仙嫔的方向。而本来被安排去保护师姐的人，竟然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辉夜回来！”
百里泷回头望了惊愕的聂青桑一眼，那表情实在太可爱，让他很想亲上一口。
“乖乖等我回来。”
百里泷长剑变换，再转眸时眼中黑云压城，暴风雨一般席卷而上。
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