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垂首扯了扯嘴角，无奈地摇头，可人之所以为人，不就缘于他们内心还能动情吗？她不懂，可却不愿再问。
“白笙从小到大对将军府的怨念就极深，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想要除掉她，可惜……总是晚了一步，如今看来，她已经勾搭上了太子爷这条大腿，今后想要对付她便是难上加难。”白令微微叹了口气，压低了声喉喃喃。
“所以，烟儿，你要争气，如若你能平稳地坐上太子妃这个位置，咱们将军府算是抱得了一棵大树，到那个时候，除掉白笙也就轻而易举。”
白烟苦笑了几声，抿嘴不语。
原来，知晓了结局有时候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爹，我会尽力。”白烟垂首答道，拿着手帕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没一会儿，白令脸色倏尔变得凝重肃然，他轻轻摆了摆手，吩咐所有人退下。
很快，竹林里就他们二人，白烟蹙眉，看来白令有要事吩咐予她。
“烟儿，今日夜里，太子会在天方城住下，我已经花重金买通了天方城里的守卫，次日清晨，你穿素衣前去，潜入他屋舍中，让他误以为你们行了合欢，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白令凑近了她耳畔，压低声喉说道。
白烟浑身一颤，被这般措不及防的惊吓后，睫毛不自觉地抖动着，久久缓不过来。
这一天，竟这么快就到了，故而……她注定是太子妃。
“好了，回院子好生休息休息吧！太子那儿爹会为你说情的。”白令安抚地拍了拍白烟的肩膀，慈祥疼惜地看着她说道。
白烟眼眶湿润，抿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在周儿的搀扶下回了院子。
黄昏暮下，回到了院子后的白烟便一直坐在树下的石板凳上，眸子呆怔地盯着手中那张含着些许木槿花香的手帕。
这是林堇交给她的。
手帕上清晰见得血染的痕迹，上面刻着两行字：一日不见，思之如狂，若女心兮，安生阁处。
很难想象，他这般温润如玉的男子也能说出如此狷狂蛮横的话语来，深情款款又偏执无比，让人忍不住联想菲菲。
她承认，自己动心了。
仅仅三面之缘罢了，她也不明白为何他可以这般轻易地挑拨她的心弦，或是说，为何她偏偏对他容易动心。
“感情这种事情很难说的，如若爱上了就坦然一些，好好想想你们的未来是否有机会可以彼此相爱，彼此相守。”倏尔，脑袋里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
“你从前不是格外反对我对系统世界里的人动心吗？如今怎么还撮合起来了？”白烟抿了抿嘴，脸色疑惑地朝着10086问道。
“撮合倒谈不上，只是我不愿看到你这样逼迫自己不爱他罢了。”10086环抱着胸，挑眉答道。
“可事实就是爱不得。”白烟垂首叹道，只见她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爱不得，不敢爱。
怕爱了之后到了生死离别那一刻，彼此难受得不能自已。
“白烟，如若你真不爱他倒也无所谓，可如今是你爱他，他也爱你，等时间一过，林堇作为反派真的死了，你就会后悔，后悔为什么之前没好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刻钟，一秒钟，对于你们这对曾经彼此相爱的人而言，也都是赚到的。”10086清淡地说道。
“可不论如何，林堇最后都会死，不是吗？”白烟握着手帕的指尖微微发颤地问道。
“是……如若他不再想颠倒朝纲，你自然不用取他的性命，但即便他不夺取王位，那萧一朔也有极大的可能杀他，毕竟作为帝王，嫉妒心强烈又不可一世的萧一朔是绝不会让林堇这般聪慧的人作为隐患活于世上的。”10086冷然开口，已然给林堇下了一道死刑。
风声瑟瑟，鹤唳华亭，分明是初春，却依旧暗带着盛冬的刺骨萧然，一阵又一阵的呼啸声似乎叫嚣着宫廷爱恋的冷情，斩断了一切暗生情愫的可能。
“我不想孤独一生。”过了许久，白烟吸了吸鼻子，眼眸猩红地看着10086，低声说道，言语里都是无助和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