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柜阁的门，容瑄递上来一条巾帕，景云奕一边擦着手上沾染的香灰，一边问道，“谁发现的？”
“绿痕回报，烈阳将军颜子昂恰在那时在宫里上差，撞见了。”容瑄又将绿痕飞雀传回的密报交给了景云奕。
景云奕扫了一眼，脸上挂了笑，“还怕他不在，看不到这场专为他演的戏。如此甚好。”
将纸团揉碎，揭盖香炉盖投了进去，景云奕却发现容瑄似有话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容瑄道，“听说，当时苏姑娘也在。”
景云奕倏然一怔，猛地想起送颜子昂画那日，他曾提及过与苏莲衣有个一面之缘之事。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景云奕纵便想在容瑄的面前表现的坦然些，但眉梢眼角跳动的不悦已然遮盖不住。
“殿下，殿下！”
容瑄见景云奕的脸色实在难看，又走着神，忙一迭声的呼唤。
景云奕摆了摆手，“明个一早替本王准备好东西，本王要进宫。”
“殿下，正在事关头上，殿下为避嫌还是不要进宫的好。”容瑄劝了一句。
景云奕却心意已定。
“深宫出现刺客，本王生恐皇祖母受惊，进宫问安有何不妥。”
容瑄见他态度是不容改变，也就不再相劝。
苏莲衣看着在在面前自尽的黑衣人，血溅三尺。她早已吓的面无人色，找不到腿了。
“什么人？”颜子昂突然冲着甬道另一头喊道。
便有执金吾卫冲过去，将躲在墙角正欲离开的绿痕抓了回来。
“放开我，奴婢只是路过。”绿痕挣扎着，但执金吾卫却不听她解释，径直将她带到了颜子昂面前。
颜子昂狐疑的打量绿痕，看得出并不相信她的话。
“绿痕？”苏莲衣终于回过了神，“你怎么在这？”
“姑娘，我听说你被罚摇铃乞恩，怕深宫夜行你会害怕，所以才赶过来瞧上一瞧。没想竟……啊！”绿痕惊见尸体也是一脸惨白！
颜子昂看了看绿痕，又看着苏莲衣问道，“你们认识？”
苏莲衣点头，“我和她是一同进宫，彼此商量着相互扶持的好姐妹。将军，她和这件事肯定一点关系也没有。”
因为有苏莲衣的作保，颜子昂收回了怀疑，摆摆手示意手下放了绿痕。
“本将军放你走。”颜子昂声音严厉的说道，“但你要记住，今晚发生的事，回去后一个字也不许多外讲，明白了吗？”
绿痕忙不迭点头，又面含忧色的看着苏莲衣，似在为她担心。
“你别担心我了，赶紧回去吧。”苏莲衣轻推她一把，绿痕再也不耽搁，转身便往奉香殿跑去。
看着绿痕平安无事，苏莲衣浑身轻松许多，抬眼却见颜子昂正看向自己。
“脸色这么差，比见了鬼还难看，吓着了吧。”明明表情是一脸关切模样，但这话里还是透着三分不正经，令人手痒想抽他。
苏莲衣白了他一眼，“将军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说完，赶紧碎步前挪绕开尸体。
“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啦！”苏莲衣不敢保证今晚自己不会做噩梦，但眼下她可是一刻不想耽搁。
颜子昂笑道，“你先等等，我送你回去。”
苏莲衣刚想拒绝，却见搜查暴室的执金吾卫拿着半张沾了血的纸走出来。
“将军，这是在那女人手中拿到的。”
“那女人怎么样？”颜子昂展开纸张问道。
“死透了，一刀毙命。凶徒根本没打算留下活口。”执金吾卫说道。
看过半张纸的颜子昂却脸色大变，“只有这半张吗？其它的呢？”
“其它的应该是被刺客毁了，若不是我们进去的及时，怕是这半张也保不住。”
颜子昂闻言，脸色越发阴沉。
苏莲衣轻轻问道，“怎么了？”
“哦，一个坏了事的宫女，被人灭口了。”颜子昂也没有瞒她。
苏莲衣点了点头，却转瞬想起了什么，“将军，被灭口的莫非是凝晖殿的翠华？”
颜子昂目光簌乎凌厉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