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的愤懑愁苦悉数涌上心头，赵承瑾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啪”一掌拍在木桌上，朝她怒吼：“你动不动就说要跟我成亲，秦蓁，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还是你根本就是一个轻浮之人，要是明天你遇上了一个长得比我好看的男子，你是不是也要和他成亲？”
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将秦蓁吓得身子颤了一颤，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似乎怕再次惹怒他，她显得极为小心，：“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喜欢了你我就不会再喜欢别人。真的，你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说着，怕他不相信，她竟竖起了三根手指，对着他发誓，“我秦蓁对天发誓，如果今日我说的话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众叛……”
“算了。”赵承瑾出言打断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怒火，是气她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把他囚禁起来。还是害怕她只是看中自己的皮囊，若有一天自己风华不在，她是不是就会一脚将他踢开。
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招惹他。
“宁之，你不要生气了好吗？”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我没有生气。”赵承瑾僵怔着脸别过头，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因为她生气，他只是心里有些不畅快而已。尤其是看着她因为自己而变得小心翼翼，他心中更加不畅快。在他的眼里，秦蓁一直都是一个蛮不讲理，只会强取豪夺的人。
可现在的她，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委屈又无措。她以为这样做就能让他改变主意留在山上吗？
她未免太过天真的些吧！
“秦蓁，你用不着这样讨好我，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就算你关我一辈子，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秦蓁闻言，脸色微僵了僵，随即笑道：“宁之，我没有关你，这龙虎山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哪怕你不娶我也没关系，只要你留下来，不要走好吗？”
她已经卑微如此，如果还不能留下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我们不可能。”赵承瑾扭头看着她，满腔怒火正要发作，忽见她红了眼，那些原本要说出的话就像一根刺卡在他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喷薄欲出的怒火，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冷淡道：“何必强留，你我身份立场都不同，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
“怎么就不适合了，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秦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但她似乎又来了斗志，抬头倔强地看着他。
“可是我不喜欢你。”他脸色铁青，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伤人的话，“再说也没有任何一家父母愿意让他们的儿子娶一个山贼为妻，就算你跟着我下山，也不会有任何人接纳你。”
说完，他扫了一眼她发怔的神情，又补了一句：“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原来是这样啊！
秦蓁怔了好一会儿，然后抿着唇轻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做贼怎么了，我天生就是贼，我只会做贼。我从三岁起我爹就带着打家劫舍，我除了做贼什么都不会。”她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心里一直想说的话全都吐了出来，“以前我以为我是一个成功的贼，这天底下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我其实挺失败的，因为我连你的心都偷不到。”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心酸和苦楚，若是能有选择，她何尝不想做一个良家女子。有一个清白的身世，嫁给心爱的人，相夫教子。
可是，命运使然，她生来是山贼，一辈子都只能是山贼。
“你当真以为我愿意做一个山贼吗？我也想吟诗作画，弹琴绣花，可是这龙虎山几百口人需要我呢，我要是丢下他们，那这永州城可就真的陷入混乱当中了。”
赵承瑾身子一僵，失神地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她说的没错，龙虎山如此和谐，不仅因为秦蓁是老当家之女，更重要的是她能让所有人都诚服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