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家竟然将主意打到秦蓁身上，顾清源心底顿时涌动着一团怒火，恨不得此刻就将那些东西呈给陛下。
可杜世钊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那些东西根本不足以扳倒杜世钊，他还需掌握更多的证据。
强压下心中怒火，顾清源淡道：“今日这一出，恐怕是杜相那伙人听了京中流言，担心咱们永宁侯府会和太子那边有牵扯，所以才如此着急想要拉拢父亲。”
自从父亲回京之后，每日都有帖子送到侯府，杜相会递帖子他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提出联姻这种卑鄙的方式。
今日父亲以醉酒落水结束了这个话题，但以杜相的性子，他绝不会就此罢休。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再提起这件事，他得赶紧想个法子绝了杜相这门心思。
顾侯爷叹息道“为父何尝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他杜世钊可以把儿子当成棋子，但我顾顺做不到，我这一生除了你娘无愧于任何人，宝珠是你娘用命换回来了，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护好她。”
他知道今日落水也只是缓兵之计，如今他只希望这病能拖到明年开春，等清月带着宝珠回到南阳后再想法子绝了这些人的心思。
“父亲放心，儿子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妹妹们。”顾清源用力握着顾侯爷的手，垂下眼淡道，“这几日，儿子也在深思熟虑，当初父亲要我不要卷入朝中争端，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永宁侯府。可父亲这些日子也看到了，即便儿子不卷入这场斗争里，这朝堂早就成了一淌浑水。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儿子不能，永宁侯府也不能。”
他说的这些顾侯爷都知道，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既然不能置之事外，那就将这淌浑水搅得更浑一些。”
“更浑一些？大郎，你这是要做什么，你……”顾侯爷惊讶地看着顾清源，连他乳名都叫了出来，“你心中是不是有了别的心思？”
“是。”顾清源毫不隐瞒道，“父亲，儿子想赌一把！”
“怎么赌？”顾侯爷胆颤心惊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微微发抖，“你可知道一旦赌输，配上的可是我们整个永宁侯府。”
“可不赌咱们永宁侯府就能平安了吗？”顾清源闭了闭眼，幽幽地开口，“圣上念及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恩，对顾家多次照拂，早就引起了诸多世家的不满。若是圣上百年之后，新君继位，这些世家势必会趁机对侯府发起攻击，新帝他可不会在念着父亲的救命之恩。”
顾侯爷听得浑身发凉，若真是这样，永宁侯府只怕会昙花一现，就此没落。
“那你可要想仔细了，这条路一旦踏上就不能再回头了，你要记住，你身上背的不仅是整个永宁侯府的名誉，还有侯府百余口人的性命，以及你两个妹妹的一生。”顾侯爷仰头靠在抱枕上，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虽然料到了有一天会走到上这一步，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顾清源重重地点头，神色凝重道：“儿子知道，儿子一定会保护好永宁侯府，保护好两个妹妹。”
顾侯爷颔首，眉头却忍不住皱了起来：“可是杜相那边……”
杜世钊老奸巨猾，他既已盯上侯府，又怎么轻易放过这块肥肉。
“父亲不必担忧，这件事儿子自会处理。”顾清源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当初若不是杜世钊向圣上提议“山贼不剿，何以安民心”，秦蓁又怎么会死？
那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他要他们亲自到地府里去给秦蓁赔罪。
顾侯爷知道顾清源做事一向有分寸，有他这句话，他安心了许多。
隔壁的声音渐渐小了去，秦蓁站得双腿发麻。
她艰难挪到了双腿，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桌子上堆着的字画，哗啦一声桌上的字画全翻在地上。
秦蓁心里一咯噔，身子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要是被顾侯爷和顾清源知道了她偷听，他们会不会把她关起来？
秦蓁屏住呼吸侧耳听了一下，顾清源似乎听到了声音，她听见他好像站起来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