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个身穿流苏紫金锦袍的男子走入了摊子。
稍高一点的男子坐下后，要了一盏茶，偏头看向自己的同伴：“风哥，那个姓裴的究竟躲哪去了？我和弟兄们找遍整个小镇，都不见他的身影。”
“嗯。”亦风垂眸，眼眸深处是一片晦暗。
倘若那个姓裴的真是大理寺通缉的科学怪人，那么小主子再这么下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也焦急，他们在这处小镇找了整整三天三夜，姓裴的已经让他们扑空两次了。
想到此处，他就忍不住暴躁。
“啊……找人？”空气中蓦然传来一声呢喃。
亦风蹙眉，往一旁的桌子看去。
就见一个穿着宽大斗篷的男子正一手撑着脑袋，食指抵在下唇，唇边翘起一抹笑。他上下打量着亦风，琥珀色的双眸意味深长。
“巧了。”他又道。
“我也在找人。”
“这又怎么巧了？”亦风对这人无厘头套近乎感到莫名其妙。
“我要找的人，也姓裴。”他说着，长又浓的眼睫毛颤着落下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姓裴？风哥……”秦河忍不住看向亦风。
亦风并不觉得巧，只觉得天底下的凑巧必然有蹊跷。这人不但留意他和秦河说的话，还来搭讪。
“你为什么要找他？”
“因为他杀了我的人啊。”斗篷男人沉声说着，语气平淡，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
亦风和秦河听了，皆是一顿，都以为他说的对象是他的爱人，不约而同说了句“节哀”。
“找人啊，特别是找这种臭老鼠，就该往那些破落户家里找。”
“毕竟是蛀米大虫啊。”
斗篷男人不咸不淡地叹道。
亦风闻言，一下子会晤，碰了碰秦河的手肘，“多谢兄台提醒，河子咱们走。”
秦河愣了愣，谁特么叫河子。
两人很快告辞，留得斗篷男人依旧坐在那里。
一个黑衣人随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茶摊里，他坐在斗篷男人对面，有些愤懑：“主子，咱查到的人为什么要拱手相让给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毫不相干？”斗篷男人嗤笑，“他们都是怜儿身边的人，孤认得他们。”
“什么？”
“孤多次赴西华参与宫宴，怎么会不认识西华锦衣卫指挥使秦河与禁军统领亦风？”
黑衣人一听，恍然大悟。
能让那两位大人物出动的，必然与西华相关。
“裴文道……呵。”
“不知好歹。”
斗篷男人小撮一口热茶，起身带着黑衣人离开了这里。
-
夜深。
破败小院里。
洛重言从一片干涸的血迹里醒来，全身上下甚是粘稠。浓厚的血腥味混杂着尸体腐烂的恶臭味弥漫整个庭院。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也让他逐渐看清自己的所在之处。
洛重言被扔在庭院中央，他的身旁摆满了木工才会用的刀械工具。只不过，眼前这些大大小小的工具无一不沾满干涸的血迹。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眨了眨眼睛，他的双腿早已失去知觉，他如同一块沉木一动不动地爬在地面。
他环顾着庭院，看着看着瞳孔猛然紧缩。
就见庭院的一个角落，紧挨着三具腐烂了一半的尸体。
这这这……！
这是死人吧？！
洛重言惊恐地望见，那三具尸体的腐肉被乌鸦啄食掉一半，露出森森白骨。三颗骷髅头被人削掉一半，白花花的脑子烂了一半，白蛆隐约可见。
“呕……”
他忍不住干呕，胃里排山倒海。
“醒了啊！”
这时，裴文道拖着一把大砍刀从屋子里走出来。他的衣衫破烂不堪，露出两条瘦骨如柴的胳膊。
那两条胳膊布满歪歪扭扭丑陋的疤痕，还有狭长密集的针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封合起来的肉块。
“你想要做什么……”洛重言有气无力道，他头磕在地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得稳住这个疯子，这样他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