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呆了整个下午，脑中满是沈砚那阴狠的神色。
他是在暗示她，要她一次性的解决掉燕决？
哦no！
沈妤简直无法想象。
杀人这两个字，对于有着现代化思想的沈妤来说，那就是离经叛道。
可沈砚就是如此暗示的！
也就是说，皇帝舅舅和沈砚沟通过的结果是，要她来杀燕决？
“啊啊啊~”
沈妤疯狂的抓了抓头。
如今的燕决还什么都没做呢，燕家世代将门勤勤恳恳的镇守在边境，保护一方水土的安宁。
功是高，但还没到震主的程度。
怎么说燕决都罪不至死啊！
沈妤迷茫了，她满腔憎恨燕决的心思，在这一刻竟然出了一丝裂缝，开始有些同情燕决了……
次日。
沈妤决定“翘班”，给自己放一天假，不去燕府了。
反正沈砚在京城，就算燕决有通天的本事，暂时也动不了她。
何况她心里还惦记着更重要的事。
梨木雕花的马车静静停留在城北开园街的的胡同口，沈妤和青栀脸贴着脸，透过马车的窗柩，鬼鬼祟祟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卖肉摊子。
“这就是张屠夫？”
沈妤轻声问道。
青栀点了点头。
一早便让人来查过，且整条胡同就这么一家卖肉的，不是他还能有谁？
沈妤默不作声，继续盯着那出卖肉的摊子。
不多时，一位夫人领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走到了肉摊子前。
“张屠夫，今儿的猪是现杀的吗？”
张屠夫憨笑一声：“李嫂子，不是，这是昨个剩下的。你要新鲜杀的，要等明早再来了。”
被称之为李嫂子的夫人哼声一笑：“就佩服你这个实惠的样，来，给我称上二斤后鞧。”
“嗳，马上。”
张屠夫拎起刀在磨刀棒上来来回回磨了几下，手法熟练的切下一块肉，用牛皮纸包好递给李嫂子，憨憨笑道：“给，李嫂子，多给你称了一两。”
李嫂子笑意盈盈的接过肉，边付钱边道：“瞧你这个客气，那谢谢啦。”
“嘿嘿，就当给铁柱吃。”
铁柱是李嫂子身侧的男孩，他也是个嘴甜的：“谢谢张叔。”
“咦？怎么没见到弟妹啊？”
李嫂子是这家肉摊子的常客，平时十次来有九次都是张屠夫的小娇妻接待的。
今儿就是那难得的一次，没见到人影。
张屠夫的笑容不受控制的浮现，满脸幸福的道：“我家那口子，有了。”
“有了？哎呀，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恭喜恭喜啊！多久了？”
“嘿嘿，谢谢李嫂子，刚足月。”
“哟！那可不能随便乱说！跟李嫂子也就算了，咱都不是外人。跟别人可不能再多嘴了啊，女子有孕不到三个月是不能说出去的！”
“是是是，我也就是只对李嫂子说了。”
……
不远处的沈妤倏地放下车帘。
她有些失望的道：“走吧，去城南。”
张嫂子现在怀孕了，那明年在“她”死后没多久，徐婉莹就遇见了曹元娘。
“她”大概不到四月就死了，而那时候这位曹元娘还没临盆呢。
沈妤大失所望的摇了摇头，静静的在车厢内沉思着。
第一个曹元娘，pass！
祈祷城南的那第二位曹元娘就是她要找的人吧。
在京城中大大小小的街道上经过了七弯八拐，沈妤的马车终于来到了城南黄员外家。
她们找了一间馄饨摊位，一边吃着一边望着黄员外家紧闭的大门。
慢吞吞吃了一碗加了量的馄饨，黄员外家的大门依旧紧闭，连只苍蝇都没进出过。
“不对啊……”
沈妤用筷子不断的在只剩下清汤的碗中挑着：“怎么没人进出？”
青栀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郡主，也许府里没人呢？”
“全家都不在家？”
“就算有人在，我们才来这么一会，人家未必就要出门啊？”
沈妤还是觉得奇怪，别人家就算没人进出，偶尔也有个人声喧哗。
这黄员外家，就跟被灭门了似的，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