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霖觉得是不是司眠芷在怪他，可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而且他哪里知道这次游行的人群中会有姚安白，还有司眠芷的孩子……
等一下，孩子？
严子霖震惊地抓住司眠芷的胳膊，
“你有孩子了？！”
司眠芷皱着眉头把自己的胳膊从严子霖的手中抽出来，
“对，我们家的姑娘。”
严子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司眠芷有孩子了，
她有孩子了！
而且孩子都这么大了！甚至能游行了！
这个认识让严子霖头脑几乎要发昏，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愤怒什么，
或者说，他在委屈难过什么。
“孩子的父亲是……”
严子霖觉得这话说得很艰难，好像每一个字都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划过他的嗓子，
但是严子霖知道，更痛苦的应该是得到司眠芷答案的那一瞬间，
严子霖不知道这会儿他的眼睛已经红了，或许是气红的，或许是难过委屈红的，
他现在只想问个清楚。
而且，更让他生气的是，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畜牲？！
司眠芷现在才多大，就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那她得是多小就怀孕了？！
这多伤害身体啊！
严子霖心里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那个男人面前把他枪毙了。
司眠芷奇怪地看了一眼独子发疯的严子霖，
“……你脑子要是有问题，赶紧去医院行吗？”
严子霖这会儿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这话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那个男人是个医生？！
那怎么会不知道女生不能过早受孕？！
司眠芷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碰到这种畜牲？！
一声班主把他的脑子拉了回来，
看着一个女孩子低着头不敢看司眠芷，然后怯怯地说了一声“班主”，
严子霖才意识到，哦，司眠芷口中的“孩子”是指梨园的孩子们啊。
他长出一口气，拍拍了心脏，这里刚才差一点都要停跳了。
眼前的女生一副学生样儿，穿着秋季的校服，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女孩子很稚嫩，也很清纯，
要是在以前，严子霖或许会喜欢这种样子的姑娘，
可是现在他见了司眠芷，只觉得她寡淡无味。
司眠芷只是站在苏曼殊面前，她一言不发，倒是让苏曼殊开始害怕了，
“……班，班主，你听我说，
我……”
“回家吧。”
司眠芷的声音柔和，没有一丝愤怒，
她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但是包容的微笑，
苏曼殊抬起眼看向她，口中所有的辩解和道歉都被这一句“回家吧”击碎，
她所有被士兵强硬压制的委屈在此刻爆发，
从抽噎变成了号啕大哭，
“班主！呜啊啊啊……”
司眠芷示意狱警把门打开，好让苏曼殊出来，
倒是姚安白挤到前面，
“阿芷，还有我……”
看着姚安白不好意思地挠头，司眠芷有些好笑地说到，
“嗯，我知道，还有你。
不省心的小家伙们。”
严子霖看着司眠芷把姚安白和苏曼殊接出来，然后温和地安抚他们，
内心难以平静。
司眠芷露出了严子霖没有见过的表情，
纵容的，心疼的，温和的微笑，
严子霖内心升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种并不强烈，但是却让他十分难以消解的情感，
让他不想再看这三个人之间融洽的样子，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看向他们。
他想要把这两个人从司眠芷的身边隔开，然后让司眠芷那种表情只对他露出。
严子霖后来才明白，这种情感叫做——嫉妒。
“司眠芷，”
女人听到严子霖的声音，转过头看向他，眼神询问她什么事。
严子霖抿着嘴，
“你这次保释了他们，但是他们的名字总会被公布出来的，
到时候会被记录在案，
姚安白就不说了，姚督军届时一定会知道的。
你们家这位小姑娘，恐怕之后的路也会很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