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仪走到奶奶身边，看着奶奶祥和地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没有神采，跟平时精神好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病床旁的监护仪上各项指标都严重低于正常值……
奶奶，您会同意我这样做吧……
看向病房内的电子钟，此时像是无声的倒数。
当药丸分成小份熬成汤剂后，医生上前准备给老夫人用药。
第一次，老夫人从昏睡的状态中半眯着眼，咽下。
李慧仪关切的站在一旁替奶奶擦去从嘴角流出的汤液，心中打鼓。
过了一阵子，监护仪上的指标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老夫人的神色也没有好转。
一旁的老医生纷纷摇了摇头，果然……
没过多久，到了第二次用药。
医生按上一次的办法喂到老夫人身边，这次老夫人的喝下的药更少了。
超过一半的药都没喝进嘴里就流了出来。
李慧仪自己也紧皱着眉头，嘴里说不出话，如鲠在喉。
默默的将奶奶流出来的汤剂收拾干净。
人总要信些什么，要因为相信所以看见……
她不禁回忆起了那天见到送药女人的眼神，那种笃定且自信的眼神。
像种可靠的寄托，转化为她坚定下来要给奶奶用药的决心。
然而就在第二次用药的时候，监护仪的指标发生了变化……
不仅没有往好转的趋势走，还在原来就低于正常值的情况下疯狂下跌！
什么！监护仪甚至了报警的声音！
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通通严重低于设定的参数！
几位见惯危机时刻的医生慌了，这药非但没有起到好转的作用，竟然让老夫人的指标急转直下！
李慧仪冷静的想起当时的那句“切记不能以前两次的用药定夺病人情况的好坏”，眸中的神色愈发深了。
“以我判断，老夫人必须现在就停止用药，且接受我们的再治疗。”
“再治疗？最多只能活两天的治疗？”
“但那也是我们尽最大努力的结果了……”
“并且我们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呀！”又出来一位医生附会道。
“现在谁才是家属！继续用第三次！”李慧仪脸上转过一抹厉色，呛到面前的医生说不出话。
而一直在喂药的医生拿捏不准，眼神躲躲闪闪的。
说实话，要在这出了事，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出了事我负责！”李慧仪直接对着喂药的医生讲道，语气不容置喙。
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李慧仪表现强势的同时，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那我，我就……”
医生听到李慧仪的话后，手颤抖地端起盛着汤剂的碗，监护仪的警报声仍在耳畔。
看着汤液一点，一点送进老夫人的嘴里……
时间在李慧仪心里也度日如年般流逝。
等待是漫长的……
拭去奶奶嘴角残留的汤液，李慧仪发现，第三次是奶奶能够喝进汤液最多的一次。
喂完汤剂的医生静静的走开，沉重的摇着头。
显而易见的结果是残酷的……
可惜是家属自己选择的，他也没有办法……
在亲人的临别之际，确实会有家属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他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尊重她的意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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