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试了，那些是前些日加急赶制的，都是以你尺寸改做的。你才下山几日，就有如此的洞察和心思，看样子这次我又赌对了。”容余提笔在写些什么，我走上前，宣纸上行云流水两个字:谢沧。“谢道长的弟子果然出众，哪怕你道法不能跟你的同门相提并论，但你在道法之外的天资却是一般人不曾有的。”“你认识我师父？”“我这府邸的风水便是当年家父拜托你师父谢沧登门调整的，后来，家父一直顺风顺水，坐上了季国国师的位置。”我不由咋舌，“你...你不会也是...”容余笑道:“家父虽亡故的早，但季国上下，万幸我还是够资格继承父亲位置的。”
原来，他是季国的国师。
“公子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我头一次感受到了被算计的恼怒，容余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姜姑娘不要想的过于龌龊，你的贴身尺寸是容某在宵芳楼的眼线提供的，姜姑娘若实在好奇，不如想想这些天有谁是跟你有过肌肤接触还观察过你身段的人。”
梅姨？不对，梅姨并没有跟我太多肌肤接触，有过肌肤接触还看过身体的...
我心下一惊！
春花秋水！
容余看我表情就知道我定是猜到了，“姜姑娘从下山起，不，应该是从你十三岁开始，你就已经出现在容某的视线里。作为国师，除了本就该通晓的，还要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看到别人不敢看的，想到别人想不到的，才对得起国师一职。”
十岁？十岁我还在山上！怎么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公子既然从我十岁就在暗中监视，为什么现在突然出面，又为什么大费周章将我带到这里。”容余望着窗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从幼时开始，是家父派人在暗中盯梢，后来家父去世，才换成了由我来。我们这么做的原因说来话长。纠葛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就连我也无法逃脱。所以我才计划要做一件事，这件事我已经计划了七年。七年，你知道七年有多久吗？久到我院中的茶花能盛放衰败七次，庭院池塘的锦鲤能从鱼苗长大成型，十岁的小姑娘能长成秀丽端庄的美人。一个突然出现在生命中的陌生人，就因为几个钱财，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情，就想控制这个女人替自己实行那个事情，那是很愚蠢的。我容余既然能久居国师之位，就不会做没有十足把握的计划。我既然跟你讲起这些，那就一定是因为，我有把握，对你会帮我这件事深信不疑。”“公子为何会深信我能答应助公子成事？对我来说，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的缘分。天真不代表痴傻，一国之师要做的事，非险即危，我这种普通人有何理由要去任由你摆布去涉险。”
容余转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两个苍劲有力的字。我探身一看，瞬间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我感觉眼前瞬间模糊了起来。
姜芸
心中默默思念了十多年的人，现在被白纸黑字写了出来。幼时的噩梦夹杂多年的想念糅合交杂，深深刺痛了我的心，让我一时有些无法喘息。
我狠狠一把拽住容余的衣襟，语气冷冷地问:“你怎会知晓我母亲的名字？你怎会认识我母亲！你要拿我母亲要挟我？”容余任由我拽着，也不气恼，他琥珀色的双眸就这么直视着我，“姑娘莫急，容在下先给姑娘讲个故事，姑娘想知道的，都在这个故事里。这个故事中，就有你的亡母，姜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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