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屋子里一时静悄悄地，只余下电视里传来小声播报新闻的结束语。

许衣棑手指捏紧镜子，一点一点把头转向斜前方坐得端正笔直的男人。

陈景面色无常，仿若刚才那句充满挑衅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许衣棑面部微抽。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谢谢你们的招待。”

陈景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下摆，偏头颔首，居高临下地对着靠在沙发上的许衣棑说话。

许衣棑抬眸盯着他看，沉默不语。

几秒的目光相接，她抿抿嘴，放下镜子，起身绕过男人。

“……我送你。”

许衣棑走在前面，陈景跟在她身后，不用刻意看，他的视线就落在前面走动的女人身上。

女人黑发如瀑，行走间，乌黑发亮的头发起着层层波澜，垂在腰间微微荡漾。

他的鼻尖仿佛跟随着前面人的动作氤氲出一缕缕香气。

许衣棑拉开门：“慢走不送。”

陈景不在意她的态度，沉默地换掉拖鞋，穿上鞋子越过她。

“等等。”

陈景半侧过身，金属眼镜框搭在挺直的鼻梁上，眉骨微突，从光洁的额头到下巴，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许衣棑盯着他微微下垂的眼角，透过金属质感的支架，半睁着眼珠透出微光。

这侧颜真够味！许衣棑暗叹。

系统：“……”我听到了。

许衣棑对着男人言之凿凿：“本姑娘天生丽质，原相机也阻挡不了我难自弃！”

系统：“……”

你对你那张脸到底是有什么执念。

陈景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转身往电梯里走。

快到电梯门口时，陈景停下脚步，侧头问：“你没有什么好奇的？”

许衣棑说一怔：“你指什么？”

陈景转过身，靠着旁边的墙体，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拿出打火机正要动作，他抬手示意不远处的许衣棑。

“介意吗？”

许衣棑摇头：“没事。”

陈景点根烟，把玩着打火机，啪嗒一声打开，又合上，“如果谢妍晨没有回来，顾朝翎或许是个不错的金主。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许衣棑说：“好奇。”

陈景微微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烟气，“顾朝翎念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女孩追他追的很紧，当时他没接受也没拒绝，毕竟对他而言，这样的女孩太多了。”

“后来女孩死了。”

陈景咬着烟头，白烟从他嘴里吐出，徐徐往上飘。

“谢妍晨不乐意他被别人缠着，在学校论坛里说了些意味不明的话，她有很多追随者。之后女孩被孤立，她身边的朋友纷纷远离她，有些人在她放学必经之地等着捉弄的她，没几个月，她就自杀身亡。”

许衣棑视线移动，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她在心里问：“系统，你能查到顾朝翎或者谢妍晨的高中信息吗？”

系统：“对不起，系统没有权限。”

换而言之，查找不了。

许衣棑若有所思，陈景说的这些如果是真的，那顾朝翎和谢妍晨的罪过可不小啊。一个置身事外，漠不关心，一个推波助澜，坐观成败。

大概率她听到的是事实，毕竟他们做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乔宁也是在他们二人推波助澜之下，在一次买外出，精神恍惚，失足掉进公园的湖中，不治身亡。

哪怕顾朝翎能站出来，说句实话，她都不会死不瞑目。

当时凌晨五点，冬天的黑夜总是很漫长，她的身体砸开湖面上的薄冰，沉入湖底里，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

许衣棑神情微顿，眼睛直视陈景，说：“你之前说的白月光，就是指谢妍晨？可你说的这些事，又和阿朝有什么关系呢？”

陈景说：“顾朝翎对谢妍晨毫无底线，一味纵容，她要想针对你，你逃不掉，顾朝翎也不会干涉。”

许衣棑惊讶又犹疑，维持着人设：“你说的那些都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