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女儿你不懂，大牢哪能说进就进。”常大成泄气又惆怅。
“我们又是送酒肉，又是送银子的打点，牢头狱卒从上到下，都照顾了一遍，这才能进来啊。”
常秀珠有点错愕，大牢都这么黑的吗？
“爹！娘！”声音里带着更咽。
“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啊，既然你们连狱卒都可以打点，那要不试着打点知县老爷吧。”
“只要让他改了判决，我就不用流放了。”
“爹！娘！我不想离开你们，去陌生的地方，你们帮帮我！”
秀珠娘帮女儿简单的梳理了头发，在脏污的脸上，还依稀能看清精致的五官。
“女儿，你在村里怎么干了那种糊涂事儿。”
常大成唉声叹气：“是啊女儿，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曹家老太太下毒？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常大成恨铁不成钢的，对常秀珠说起这几日子处处碰壁，心灰意冷的遭遇。
“你可知道，我们已经变卖了家产，所有珠宝、古董、字画、桌椅，稍微值钱点的，我们都典当换成银子了。”
“我们把白花花的银子，摆在大老爷的桌案前，人家把银子收了，才告诉我们这事儿其实是曹家在盯着，曹家好狠的心，不愿意放过我们啊。”
“知县老爷说，曹家是大地主，曹老太太是被立过功德碑的大善人，这件事若曹家不发话，他也不好轻拿轻放你能明白吗？”
“你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曹家！”
秀珠娘不住的点头：“我们家现在只有饺子铺了，这些日子没开业也没有收入，马婆子辞了不敢用，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可别怪娘。”
她无助的哭出了声：“现在我们想管，没有办法管呀，能想的法子，我们都试过了。”
常秀珠听到最后一句，面如死灰的反问。
“爹！娘！你们不管女儿的死活了？”
“我不是有意要伤害曹家老太太的，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就不是我了。”
“对，有可能是我身子虚，在村子里碰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常秀珠慌张的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她不知道爹娘是否会相信。不过她也顾不得这些了。
常大成倒是曾想过这种可能，毕竟他女儿一直娇养在深闺，怎么可能性情大变，做出这等恶毒之事？
看着女儿无辜的样子，常大成痛心的捶着胸口：“是爹没办法，是爹对不住你。”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允许你回村里住，把你害成了现在这样，女儿啊！爹没用啊！”
见爹娘都哭起来，常秀珠彻底慌了神。
她没想到曹家对她真的狠下了心肠，事情似乎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对曹家人不免升起了恨意：“还大善人呢！”
“连我这小女子犯错，都不愿意容忍。”
“凭什么叫大善人！我看她叫伪善人还差不多！”常秀珠狠狠地骂了曹老夫人泄愤。
“女儿，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说咱还有什么办法？听说聊城有一位叫万事通的大人物，我们把饺子铺让出去，和他做交易？”
秀珠娘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提出了这个想法。
要知道那万事通可不是善茬，虽然经他手的事情，全部都办成了，但他开的条件也不低，绝对能抽走别人半条命。
现在相比于女儿的性命和终身考虑，卖了这张老脸舍去家业，她也不在乎了。
她女儿才十四岁，大好的年华，可不能死在流放的路上，她这些日子已经打听差不多，但凡流放的人，许多没走到目的地就病死了。
她不能看着女儿香消玉殒，秀珠还没嫁人，她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秀珠娘哭红了眼眶，常大成拉着女儿问。
“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还感觉到不舒服吗？如果难受就说，爹去请最好的神婆来给你驱邪，一定帮你赶走脏东西。”
常秀珠万万没想到，她随口编撰的借口，他爹听进了心里：“我...没有了。”
让神婆围着她打转，神神叨叨的念经，常秀珠不敢想象那副场景。
她只在过世人的葬礼上，看过这等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