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王大红真正死因的事情，先放到一边。
现在真相大白，衙役证明了常喜的担忧是对的，周围的村民对常喜都客客气气。
因为常金贵不在家，替王大红摔盆的人，也便成了常三石代劳。
即使两家闹了不愉快说断亲，可事到临头，常三石一家，没有和王大红计较那些。
人死了，过往种种就跟着一起化作了尘埃。
因为王大红是非正常死亡，她的棺椁不能在村里停放十天半个月，衙役和仵作临走时强调。
“最多在家停三天，到时候老宅里面，和死者一起生活的人，都要跟我回衙门一趟。”
此话不容人质疑，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衙役不再久留，转身决然离开，不给村长再沟通的空间。
常秦氏刚松下来的心弦，顿时又提了起来。
她...她三天以后，该怎么办？
衙役一走，其他人正儿八经的开始操办丧事。
大家各司其职的忙碌，便没有人特别注意秦氏，一个呆呆的愣神，直到有人问。
“怎么没看见文才，作为唯一的孙子，他得出来披麻戴孝吧？”
经人一嗓子吼，众人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纷纷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意。
“是啊，金贵媳妇，你儿子在哪儿？”
“奶奶过世了，也不见他出来磕头上香，你平常是怎么教育儿子的？”
秦氏这才想起儿子，打开自己的房门。
常喜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常文才，正拿一床被单遮盖住自己的全身。
小身板罩在里面，只看见像蚕蛹一样蠕动。
秦氏想伸手拉被子，却被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挥退：“别过来，别碰我。”
“死人了，我不要看死人。”
常秦氏好像是哭狠了，嗓音有些沙哑的劝说。
“文才，那是你奶奶，她从前对你好，人死不能复生，你出来送她最后一程。”
常文才张牙舞爪的抗拒，罩住他的被子自然滑落下来，常喜能看见常文才满脸彷徨的神色。
“我不，我不要出去。”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们。”
常文才的话语显得他在赌气，恐惧，听在大人的耳朵里，多少有点不懂事。
可他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最顺着他的人不在了，老宅嘴皮子最利索的人不在了，那些村妇们，便没什么好顾及的。
“金贵媳妇啊，不是我说你，常文才这孩子，你得多上心教教他哦，你看他现在像话吗？”
秦氏也不知为什么，自从儿子早晨第一眼，看见婆婆那样的死状，就突然性情大变了。
她多劝几句，常文才就不闹翻的尖叫。
都说有死者在的地方，要庄重严肃，秦氏也不想他一样闹，这样丧事操办不下去，况且她自己还没找到后路，三天以后她说什么也不想进大牢。
本就心烦意乱的的秦氏，主动退出房间。
“让他静一静吧，可能是奶奶突然没了，他接受不了，等晚些时候，自己会出来。”
常喜就这么看着门合上。
常文才的眼神变化，不知别人注意到没有，反正她是察觉到了端倪。
比如常文才看见秦氏的时候，眼眸有遮掩不住的惶恐不安，视秦氏如洪水猛兽。
他反抗得特别激烈，秦氏说什么他都不听不见去。
可是秦氏作为他的亲娘，以前关系也是亲密无间，现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事情，改变了常文才的态度？
常喜看着已经合上的门板若有所思，她已经看不见屋内的常文才，没有了在观察的机会。
常平此刻已经换了素色的衣裳，他捧着一套麻衣走过来。
“喜宝你在看什么？快先把衣裳换好。”
常喜回过神来，看着麻衣孝服，眼角抽动了一下，不免想起自己刚穿来的时候，要死不活的躺在炕上的场景。
那些给她准备的草席，还历历在目。
那抬她扔进河里，一了百了的言论，任然萦绕在耳边，到头来她先把王大红给送走了。
感叹着世事无常，她也穿戴齐整了。
村里的丧事办得仪式也简单的，其实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