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柠今天穿得又不是什么厚衣服。
只着平常穿的轻衫，甚至为了让方便，比平日里还要更简单些。
所以如果摔一下，轻则破皮擦伤，重则伤筋动骨，如果运气不好，再被这疯马给踩一下，那事情可就严重多了。
顾北柠的手紧紧地抱住马的脖子，丝毫不敢撒手。
她的眼睛闭着，可偶尔睁眼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了林娇站在人群中，虽然表情好像是惊恐一般，却不难让人看出她眼底的窃喜。
顾北柠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笑话，还是…
“别怕。”
顾北柠忽然听到了一道声音，很熟悉，很让人安心。
“松手，交给我。”
声音好像来自自己身后，一股温暖的感觉将自己包裹在其中，他的声音也一如这温暖一般，让人信服。
不自觉的，顾北柠松开了自己的手，没有跌落马下，也没有被马甩出去。
有一只手将她环在怀里，另外一只手勒紧了缰绳，暴烈的马逐渐平静了下来，在地上缓缓地走着。
顾北柠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一般，紧紧绷着的弦彻底松了下来，困意裹挟着疲倦冲了上来，她闭上眼睛，竟然就这般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倒是两眼一闭睡着了，苏珩反而紧张得不行，手指在她的腕上号了半天，确定她相安无事，只不过是受惊后，方才松了口气。
“今日先到这里，你们都回去。”
苏珩这话是对众人说的，有顾北柠这一出，许多骑术不精，又或是刚刚入门的姑娘公子，都生怕身子下面的马再发疯，在这种状态下让他们骑马，是不负责任。
何况，他还要把顾北柠给带回去。
大家倒是听话，都纷纷下马往学堂的方向走去，唯独林娇走到了苏珩身旁，弱弱道，“苏大人，您是男子，可能不太方便，我略通医术，不如给顾小姐诊一下？”
苏珩稍微侧身，挡在林娇与顾北柠之前，冷冷道，“莫费心了。”
“什么意思？”林娇眨眨眼睛，尽显无辜神色，“难道苏大人觉得，顾小姐的马发疯，与我有关系吗？”
“我不曾这么说过。”
“也是。”林娇垂眸，“可我若是想要害顾小姐，上次就不会给您送信了，不是吗？”
“回去吧。”苏珩淡淡开口，“此事我自会查清，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说罢，他便大步向国子监外走去。
在他身后，林娇用力捏紧了拳头，眼神是从未有人见过的阴冷。
——
顾北柠睡得，还真不算是安稳。
她梦到了自己在被一匹马给追着，从清晨追到日落，她不停，马也不停，似乎非要踩她一脚才行。
结果就快被追上的时候，她醒了。
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背后已经湿透了。
“睡得不算久，晚上应该还能睡着。”一道关切的声音自旁边传来，顾北柠转头，看到苏珩正坐在自己床边，手中捧着一本书，见她醒了，方才合上。
顾北柠眨眨眼睛，将自己身上从头至尾摸了一遍，什么也没坏，什么也没少。
苏珩看她这可爱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没缺斤少两，放心吧。”
“谢谢珩哥哥。”顾北柠这话是真心实意，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克制住自己不要临表涕漓。
被马踩死，这也死的太不体面了，她才不愿意！
顾北柠拉住苏珩的袖子，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才问了一句，“珩哥哥，你没有事情吧，我当时也不记得是谁救了我，现在想来，定是珩哥哥不顾生死，救我于危难之间。”
苏珩听到她这话，却莫名有些不快，因为他分明记得，在自己救她之前，赵时樾也曾“救”过她一次。
而且当时他们挨得近，也不知顾北柠与他说了什么。
她会，对每个救她的人，都这般说吗？
“莫这样说，宸王今日不也救了你。”
顾北柠撇撇嘴，满脸不屑，“珩哥哥非要在这种时候提别人吗？”
“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
苏珩这话的暗示意味太重，绕是顾北柠，也不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