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曲向烟的问话，方月白没回答，只是走到窗边把窗户合上了。

曲向烟：“……”

他这是想作甚？想灭口？？？

方月白一回头，便瞧见了曲向烟满面惊恐。

……真是搞不懂她的脑子里究竟装了甚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方月白颇为不雅地瞪了她一眼。

“收起你脑子里的想法。”

“嘿嘿。”曲向烟挠头，被看出来了。

想想也是，方月白要是想对她出手，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那你倒是说啊。”曲向烟瞪了他一眼，尽会卖关子。

方月白垂眸，面上掠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给曲向烟倒了杯茶水，才开口道：“京中的局势如何，不用我说你也应当知晓。”

曲向烟坐在方月白对面，点头道：“不错，京中夺嫡的氛围自上次陛下生病后便愈发紧绷，梁王与英王平分秋色，其余几位倒是及不起眼，等等……”

正说着，曲向烟突然想到了前几日万国寺齐王的表现，抬眼看着方月白，颇有些不确定地问：“陛下看中的继任者是齐王方泽越？”

果真是聪明，方月白赞叹地看了眼她，颔首道：“王妃果真是聪明。”

这是承认了？曲向烟一怔，难怪她总觉得明英帝对方泽天的态度怪怪的。

对待方泽安，因着其嫡长子的身份，明英帝向来都是偏打压的，这也满怪，毕竟若是他得势，造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对方泽天，若是真的宠爱，又怎么会将它摆在明面上？这不是给别人树了一个靶子么？但是，如果他自始至终都不是明英帝选择的继任者，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方泽安天然的嫡长子身份摆在那里，定然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若是不想让其一家独大，推出一个挡箭牌，简直就是必然的事情。

这个挡箭牌……应该就是方泽天了，贵妃之子，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曲向烟浅浅地叹了口气，原来竟是这样。

“陛下……倒是不知该说他慈爱还是残忍了。”曲向烟由衷的感叹道。

方月白的眸中满是复杂，显然对于明英帝的这般做法也颇为不赞同，摇头道：“若是对齐王来说，陛下定然是好父亲。”

想起近来春风得意的方泽天，曲向烟突然有些同情他了，但是，这既是明英帝的决定，他们也没有可置喙的余地。

“所以……王爷是陛下派去给齐王的帮手？”电光火石间，曲向烟突然明白了刚刚听到的话。

“不错，奉陛下的命令，保护齐王殿下，并在暗中为齐王凝聚势力。”方月白端起茶杯，浅浅喝了口茶。

“那么……这回朝堂上的变动……”

方月白知道曲向烟打算问甚么，不待他问完便接口道：“不错，是陛下准许的。”

说到这儿，曲向烟还有甚么不明了的，明英帝此番作为定是在为方泽越登上帝位铺路了，安排上的人也不必说，定是为他安排的肱骨之臣。

“原是这样。”曲向烟喃喃道。

“所以……柔妃的身子也没有那么弱罢？”

早就知晓曲向烟是个极敏锐的人，方月白也不惊讶，点头道：“不错，柔妃身子是不大好，但也没有到吹吹风就会倒的地步。”

“果然。”曲向烟微微摇头，她就说嘛，在这这样的环境下，怎么会有完全不争的人呢？不争就是死啊。

“原本这些事，本王并不打算与你说，毕竟镇国将军府地位特殊，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影响的就不止是朝堂了。”

“原是如此，王爷安心便是。”曲向烟暗暗点头，“此事我会瞒着父亲的，但是……还是要尽快让父亲返回凉州为好。”

镇国将军世代镇守安朝同西元的边关，可以说是安朝的第一道防线，将军府手上握着的兵权，向来都是被各方势力所觊觎的。

现在的京都，局势诡谲，镇国将军府的确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

“王妃放心，陛下这番遇刺，想来岳父大人很快便要返回凉州了。”方月白看着曲向烟，宽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