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凝死死抱住萧珩的腰，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就被甩了出去。
身下的马儿带着他们踏过城门，出了邕都，李卿凝只觉得眼前的视线暗了一下，随后又被月光照亮了起来。
李卿凝再抬头时，邕都城的城门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金色圆盘似的月亮高高挂在巍峨城墙上方的夜幕中，洒下的月华如银霜，让人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城墙上的人。
城墙上，一个身形高壮的男人拉满了弓弦，右眼的黑色眼罩让他看上去凶煞无比，浑身散发的浓浓杀气更是让人不敢靠近。他神色阴翳，站在高墙上手中的箭矢对准了萧珩。
邕南王……
李卿凝瞪大了眼睛，她眼中清清楚楚地看到邕南王拉着弓弦的手松开，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弓弦“铮”的一声响，随后那箭矢以猛虎之势一般向他们飞来。
“萧珩！”李卿凝只来得及尖叫，看到身后危险的只有她，萧珩是背对着箭矢的。
但萧珩好似早已知道后面动静，他转过半边身子，扬起手中的马鞭。
一瞬间仿佛有两道内力相撞，掀起的劲风刮得李卿凝脸颊生疼。
马鞭缠住箭羽，随后便见萧珩手腕翻转，马鞭带着箭羽甩出，利箭竟是按照相反的方向倏地飞了回去。
只是箭矢没能飞上城墙顶上，但也直直地插进了城墙的石墙上，坚硬的石壁都被凿出了裂缝，箭矢尾部的羽毛高速颤动，如同李卿凝起伏的心跳。
萧珩放慢了速度，回首冷眼扫过站在城墙上的黑影，身上的杀气哪怕刻意收敛着，却也让李卿凝感到寒意入骨。
李卿凝怕邕南王继续偷袭，她抓着萧珩腰间的衣服布料，说道：“我……我帮你看着后面，你安心驾马便好。”
“他不会再放箭了。”萧珩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李卿凝欲言又止，她望着离得越来越远的城墙，城墙上的人都已经看不见了，“他为何放我们出来，又要杀我们？”
萧珩垂眸看了一眼李卿凝吓白的脸色，难得清楚地解释道：“荣昌公主的那支金钗是送给他的过路费，方才那一箭是报复荣昌公主陵墓一事。在城中他一直未对我们动手，是探不到我们带了多少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之后他也不会派人追杀，是不想与我为敌。”
邕南王其实什么都清楚，只是他身为镇守江南三城的王爷，自然不止空有武力，也知萧珩如今在邺朝的势力地位。
若是放在三年前荣昌公主未死之时，邕南王或许还有野心与萧珩一较高下，但如今也算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待再也看不到邕都的城墙时，李卿凝紧绷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一些。
他们走的是官道，夜晚的官道上也只有零星的几个旅人走过，时不时还能看见在边上露宿的走镖队伍，毕竟夜晚走官道，也不用担心有盗贼山匪劫镖，安全许多。
“我们今晚要休息吗？”李卿凝问道。
虽然白日里萧珩让她先补觉，做好夜间赶路的准备，但李卿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一整宿。
“下半夜再看，上半夜恐怕歇不了了。”萧珩说道。
李卿凝点了点头，也没多抱怨什么。
不过入秋后确实变冷了许多，哪怕穿着披风，赶路久了也感觉得到寒气入体。
李卿凝不由得把手往宽大的袖子里缩了缩，两手搓来搓去地才暖和一会儿。
“萧大人，你冷吗？”李卿凝抿了抿唇，仰头问道。
萧珩神色莫名地看了看李卿凝，忽地抬手递到李卿凝眼前。
李卿凝微愣，萧珩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如精雕细琢过一般的漂亮，不过还没等李卿凝多看几眼，这只好看的手就突然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如冰块一样的温度一下子惊得李卿凝瞪大了眼睛，“好冷！”
萧珩收了手，轻笑道：“这就觉得冷了？到了边境那边，只会更冷。”
萧珩其实也犹豫过要不要带李卿凝这个小拖油瓶在身边，他完全有能力把李卿凝平安送回邺京。
李卿凝这种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