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雪都被扫到两边去了，偏偏李卿凝还走过去孩子气似的拿脚去踩雪堆，一脚一个靴子印，谢景盛走在旁边得时不时盯着，生怕李卿凝脚滑摔下来。
李卿凝听着脚下嘎吱嘎吱的踩雪声，道：“你们谢家什么时候从銮庆巷搬出来的？”
“八年前。”谢景盛记得清楚，“公主回宫之后第二年，我和大哥就搬走了。”
李卿凝本来以为谢景盛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但是这么看来他是记得的，只是之前几次遇到他，他一句话都不多说的，李卿凝还以为他忘记了。
李卿凝倒是想问谢家都发生了什么，但是想到方才谢家的小院子，零零散散的仆从，发生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也没想揭人伤疤，等之后再叫人去查查便知道了。
李卿凝从雪堆上下来，原地跺了两下脚，把靴子底下沾上的冰都跺了下来，一边往前走，一边同谢景盛道：“今日的圣旨说不上好，但是皇上没有想要疏远谢都督的意思，等谢都督身体养好了，皇上还指望谢都督继续守着边境呢。”
李卿凝这话对谢景盛说的直白，如今比起拉拢齐鹤年，谢景明这一边对她来说反而更有优势。
尤其是谢景明还欠着她一个人情。
不，半个，另一半是萧珩的功劳。但是萧珩和谢景明多半是相看两厌的，所以这个人情倒是叫她捡了漏。
之后李卿凝又带着谢景盛在街上随便逛了一会儿，李卿凝看似兴致冲冲，还时不时转头同谢景盛说话，但是谢景盛能看出来李卿凝眼中的勉强。
公主胆小，之前便有些怕他，所以不敢靠近他。
现在也依然怕他，但是却愿意靠近他，想多与他说几句话，是因为想和他们谢家交好。
大哥说得对，公主起了些心思，只是没有人帮她，所以她蒙头乱撞，不得章法。
公主应该高高在上的，不应该是勉强自己而迁就别人的。
“公主。”谢景盛叫住李卿凝，李卿凝回头看向他。
谢景盛深吸一口气，道，“公主想要什么，只要一声命令就好了，您应该是高高在上的。”
……
李卿凝赶在晌午前回了宫，正好赶上了午膳时间。
李卿凝还想着谢景盛说的那句话，她应该高高在上的。
红玉和香玲忙着给李卿凝把衣服换了，怕她着凉，又忙着让人端汤进来驱寒。李卿凝褪了鞋袜，常嬷嬷摸到她冰凉的脚，连忙去端热水来给她暖脚，一下子暖阁就忙活了起来。
李卿凝看着这些忙进忙出的宫人，不由得有些出神，直到红玉从外面拿了封信件进来。
红玉道：“公主，有大人的回信来了。”
李卿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叫红玉把信拿来。
信封都还带着凉气，李卿凝一边泡着脚，一边把信拆开来看。
信纸上的字写的不多，李卿凝反复看了两遍，然后将目光锁在户部尚书的字样上，忽地顿悟。
“红玉，去问问户部尚书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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